九楼很静, 廊道里只有脚步声回荡,灯光在墙布和挂像的衬托下显出朦胧的黄。
看起来很像要发生些命案的样子。
蒋逢玉跟着顾名尧在茶歇厅门口停下,那里站着两名佩戴青铁色肩章的护卫员, 看星级估计职位不低, 正向她二人看过来。
顾名尧点头问好,被他叫做叶队的女人回了礼,但伸手拦住了他。
“未经身份核验的宾客不得入内。”叶队说着,朝蒋逢玉上下检视,转回顾名尧那里,语气平平,“您知道皇庭的规矩。”
“那我回三楼等你。”蒋逢玉往后撤了一步, 她巴不得不用被顾名尧拴在裤腰带上拎着走, 迅速给出对策,“那里待着也挺好。”
顾名尧没回她, 对叶队微笑开口道:“人是我带来的。”
蒋逢玉看看他,又看看护卫员。
叶队,作为难得能和顾名尧叫板的人, 她不为所动, “您不会想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顾名尧面色没变,他大概准备了一大通弯弯绕绕兜圈子的话术和门口这两人磨, 身后却突兀地传来一道女声, 话间略带戏谑:
“何必替他操心这些。”
交错的脚步靠得近了,蒋逢玉循声回头望去,看见了秦周悯, 还有她身后落下两步的高个面具青年。
不考虑别的, 只从那头狗啃一样参差不齐的短发来看, 这人也绝对是储姮宇。
连做造型也拯救不了它。
秦周悯把刚摘下来的那半副认不出来自什么动物模型的面具随意地向后递去, 储姮宇接过,抓在手中。
在蒋逢玉看过去的同时,储姮宇也正看过来,她不确定他是否能隔着一层面具认出她。
数天以前她和他在游乐场见面那回随口一提的小三联盟,倒是也没想过这么快成真了。
还挺尴尬的。
“殿下。”那两名护卫员朝秦周悯恭敬地问好,抬手敬了个军礼。
看样子这两人是军部出身了。
“光有忠诚不够,最好学会灵活变通。”
秦周悯瞥了顾名尧一眼,顺带看了蒋逢玉,她绕过去,停在胸章徽牌明显更多一些的叶队身前,伸手拂了拂她肩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咸不淡道:
“为皇庭做事,只认死规矩可不行。”
她话锋一转,开始明帮暗刺顾名尧,“今天你把他的人拦在外面,明天恐怕就会被他打击报复,何必呢?他能把人带来这里,母亲不会不知道。”
叶队睁着死鱼眼目视前方,她不是装木头,是真木头,“殿下,您带来的宾客也不得入内。”
蒋逢玉啧啧称奇,如果游戏能选身份,她还挺想做这种人。
想想看,同样都是狗,人家能八风不动地下逐客令,还能让秦周悯和顾名尧等若干天龙人吃瘪,换到她身上,只能低声下气地一口一个‘宝宝吃饭了没’、‘宝宝睡觉了没’、‘宝宝生气了没’。
秦周悯眯起眼睛,原本要移开的手停在了叶队肩上。
叶队站得笔直,她没被顾名尧的话压住,也没被秦周悯的小动作压住,板正的脸没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只被设定了执行任务程序的机器人。
“在闹什么?”
两名护卫员守着的大门被人由内拉开,一名戴着纯黑色半包面具的男人出现,他脚步微顿,“站在门口聊天,兴致倒是不错。”
顾名尧出了声,管这男人叫父亲。
蒋逢玉了然,看来这就是那位大法官文殊亭。
她在每日战区速报上见过几次他的照片,不过都跟在顾宛凌的大头人像照后面,印象里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不怎么显年纪。
平心而论,顾名尧长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