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也,麒尾巢失守此事,早晚全军皆知,若到那时,将士们岂不因此而寒心么?倒不如直截了当,诚心以对,孩儿相信,这些将士也是我渤海男儿,定会与渤海,与父亲共进退啊!”
“这”
沈济舟老毛病又犯了,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他心中觉着这两个儿子说得都对,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便在这时,郭涂忽然拱手朗声道:“主公,涂以为大公子此言差矣,主公当用二公子所言!”
沈乾一阵憋气,暗中骂道,奸佞之徒,媚主欺下,若不
是你咬住许宥之不放,麒尾巢如何能够失陷,如今还敢大言不惭地胡言?
他刚想发作,却又暗忖,自己原本唯一的臂助许宥之已然叛出营去,我若以此事发难,他们可是都知道我与那许宥之平素最为亲近,万一父亲迁怒与我,我可不好收场。
没有办法,沈乾只得暗气暗憋。
沈济舟见郭涂支持儿子沈坤,遂问道:“郭卿,你也说一说罢”
郭涂拱手,故作自态的捻须颔首道:“我军人数众矣,无人可以保证,没有贰心之徒也。若主公此刻将麒尾巢失陷的事情明示全军,定然会被别有用心之徒利用,若他们在军中鼓噪生事,主公莫说集中全军之力与萧元彻战了,怕是我军军心都难以收拢啊!因此,臣附议二公子所言,主公三思啊!”
沈济舟闻言,再次低头沉吟起来。
他似乎自言自语道:“非是我优柔寡断而是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渤海五州的命运,也是我全军将士性命攸关的大事我当慎之,再慎之”
或许是他太耗心力,刚说到此处,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审正南离他最近,原想着说一下自己的见解,可是他发觉,大帐之上看起来一副公心,实则仍旧是两个派系在互相倾轧。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如此罢了,审某一向独善其身,对此等事,早已厌恶了,不说
也罢。
审正南见沈济舟面色惨白,面颊处竟还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心中暗道不好,赶紧上前,替沈济舟捶打后背,又递了巾帕过去。
沈济舟以帕掩口,剧烈地咳了好一会儿,又喘息了好一阵,方有所恢复。
可是他不经意间朝那巾帕上一瞥,不由得一惊。
巾帕之上满是暗红色的血污。
自己的身体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咳出了血
“主公”
审正南离得最近,看得真而切真,只唤了一句主公,泪水已然夺眶而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正南”沈济舟极速的一握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朝他点了点头。
审正南心如刀绞,他自然明白沈济舟的意思,只得把满心的悲伤往下压着。
沈济舟竭力让自己看着犹如平时,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就按照”
他刚说到这里,却忽地听到帐外有人大声喊道:“主公!主公!罪臣请见主公!罪臣请见主公!主公请听罪臣一言啊!”
众人皆抬头,齐齐地朝着帐外看去。
沈济舟也是心中一颤,低声道:“这莫不是达授么?”
直到此时,沈济舟才蓦地想起,自己营中的监所,还关着一个待罪的谋士,他曾经的左膀右臂——祖达授。
不知为何,沈济舟竟生出一股恍如隔世,旧人远离的凄哀和怅惘。
他声音颤抖,朝帐
外低声唤道:“达授!是达授啊!快进来!进来说话!”
片刻之后,一阵沉重的铁镣声由远及近传来,却见帐帘一挑,一人身穿罪衣罪裙,带着手脚镣,蓬头垢面,疾疾而入。
正是曾经位列渤海四大谋士之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