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宜火气又来了,“怎么着,你打算传消息给他,我没生气,会原谅他。”
“他可以安心先攘外,然后再来慢慢安内?”
“我刚才还想着,好歹你心里还省得如今你到底跟谁才是一伙儿的,还多少有点欣慰。”
“敢情我欣慰早了!”
冬青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小姐,我、我……”
“我就是怕您会气坏了身子,也怕……影响大局,毕竟走到今天都不容易……”
“你既不爱听,那我再不说了便是。”
叶定宜沉声,“再不说了最好,我累了,想眯一会儿。”
“最后再说一遍,反正不许传信给他和他身边任何人,也不许跟他们有任何消息往来。”
“我也不会见他们任何人,打今儿起都不会再见,不管谁来,你都给我拦好了!”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冬青透过车窗外时不时透进来的焰火的微光,见她明显已不想再说,只想要安静。
忙小声应了“是”,再小心翼翼,让她靠到了自己肩膀上。
主仆俩很快被送到了梳子胡同的家中。
周大叔一家和管伯管婶并青书绿枝的确正守岁。
还在院子里放了好些焰火。
忽见叶定宜和冬青回来,都是先喜后惊,生怕是出什么事儿了。
等听到冬青说她们才陪净尘师太进宫赴了宴,叶定宜还封了康宁县主。
大家伙儿才重新欢天喜地起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不是,往后咱们便不能叫小姐,得叫县主了,也再不怕会有人欺负了。”
“恭喜县主,贺喜县主……”
叶定宜见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大过年的,也不忍扫大家的兴。
遂强笑道:“的确是难得的喜事,该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就每人发一月的月钱吧,等明儿把白兰接回来后,让她给你们兑现啊。”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继续乐呵吧。我先回房歇着了。”
说完便径自去了后面自己的正房。
余下众人看她好像不是很高兴,忙都看向了冬青。
冬青只得干笑,“宫里规矩大,气儿都不敢大口出,县主的确是累了。”
“青书绿枝,你们准备些热水,再看有没有什么热的喝的。”
“让县主梳洗了,喝得浑身暖暖的,好好睡一觉吧。”
青书绿枝便忙准备去了,冬青则忙也去了正房。
一刻钟后。
叶定宜浑身松快多了的躺到了床上。
只是身上虽松快了,心里却仍火烧火燎一般。
怎么都没法平息那种被最爱、最信任之人欺骗蒙蔽了的恼怒与痛苦。
尤其那个人可不止欺骗了她一日两日,而是打一开始就在欺骗她。
哪怕一开始他不敢把什么都告诉她,以免引来大祸,后来彼此心心相印了,仍有无数的机会告诉她。
却仍把她瞒得死死的,实在太可恶了,她绝不会原谅他的!
念头闪过,叶定宜又想到了当时在勤政殿忽然瞧得某人顶着那张她分明熟的不能再熟的脸。
用她同样熟的不能再熟的声音。
以另一个她从来不知道、甚至压根儿想不到的身份。
说着她一点不熟悉的话时。
她那一刻的如遭雷击……还好意思看她,是想看到她是多么的惊喜吗?
可惜没有惊喜,只有愤怒!
不知道辗转反侧了多久,叶定宜仍睡不着。
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冬青压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