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吵醒你了?”
郁祁汉开口,声音已然是沙哑。
“没有。”白娉婷摇了摇头,看着他拿棉签蘸碘酒的往手背上。
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可是拿惯手术刀的手指头,每根都在细细的抖。
她知道,他心里也不好过。
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呢。
棉签按着针孔的地方,不流血后,他丢掉的问她,“要不要喝水?”
“喝点儿吧。”白娉婷想了想,点头说。
郁祁汉忙转过身,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保温杯过来,倒出来里面的温水,吹了又吹后的递过来,看着她凑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喝。
“饿不饿?”郁祁汉放下保温杯,又哑着嗓子问她,“你躺在病牀上睡了这么久,胃里一定很空,我买了些流食,都是好消化的!还有鸡汤,你现在有贫血症状,更需要补充营养。”
白娉婷其实没胃口,但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着他又大跨步的到了桌前,将那里面大大小小的保温饭盒打开,一样样的给她端过来,放在病牀上面摊开的小桌板上。
“你的手怎么了?”白娉婷注意到他手背上贴着一块纱布。
“没事。”郁祁汉低着眉眼,专注的帮她将汤往碗里面倒。
手背上的纱布,是他之前出电梯时不小心弄洒了汤,烫红了一片,只是他这会儿不想说,因为和她所承受的相比,他能算得了什么?
甚至他希望最好烫废了一只手,心里勉强能释放些。
白娉婷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喝汤。
他们之间的相处,其实大多数都是欢乐的,不然就是激烈的,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只是没办法,孩子的阴影还笼罩在病房里,挥散不去。
强挺着吃了几口,白娉婷伸手推开了,实在吃不下去。
小腹现在一动还不舒服呢,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痛苦。
白娉婷靠坐在病牀上,看着收拾走重新坐在椅子上的郁祁汉,她出声,“对不起啊。”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三个字了。
“不要道歉。”郁祁汉脸上表情极其痛苦,“婷婷,拜托,不要和我道歉。”
“怎么不道歉呢?你在意的。”白娉婷叹了口气,“在车上时,我虽然很疼,但你说的话都能听得见,你说我瞒着你,你怪我没有保护好它。”
“我那会儿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故意没告诉你,有偷偷生下它的想法,但我发誓,我真没动过一丝不要的念头。我原本还想呢,生下来可以和小糖豆作伴,只可惜……”
白娉婷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
“不要说了,我知道!”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泛了红,声音沙沙,“我都知道……”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从被推入急救室到出来后,她一直都表现的很冷静,而且还反过来向他一遍遍解释,他宁愿她怪他怨他,因为她应该怪应该怨的。
狭长的眼尾失控的狠狠一抽,有什么东西痛的要流出来,郁祁汉狼狈的站起身,低着脸借口说,“我去将剩下的饭菜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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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郁祁汉重新回到病房时,白娉婷已经下牀站在窗边。
这会儿外面银白色的月光皎洁,映衬着深灰色的夜空,却像是哭过一样。
“怎么下来了!”他皱眉的大步过去。
“刚接了个我妈的电话,他们已经到了。”白娉婷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回答说。
郁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