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一转眸,那一向争强好斗的人儿,正低头玩着那白皙的指尖,眼神无焦一看就是走了神。
谢瑾瑜:?
龙座之上,建帝锐利威严的目光落向谢承泽,神色微缓带上了几分柔和,“承泽觉得呢?”
再次被点名的谢承泽回过神:嗯?
怎么又问我?
抬头对上建帝那似鼓励又似宠溺的眼神,谢承泽不太乐意地站出列,暗叹,都多大人了,自己没个主意吗,这种事儿还要问我?
虽心中腹诽,但谢承泽嘴上还是老老实实道,“儿臣觉得,太子说得都对,不如便将此事交给太子执行,太子定能不负陛下重托,在明年春闱之上,为父皇挑选出优秀的人才!”
谢瑾瑜眸子一沉,望向谢承泽的眼神愈发幽邃。
按照以往,谢承泽早就巴巴地上前抢着领命了,今日怎会将机会如此轻易拱手相让?
难道是觉得,他不可能找到治水之法,所以决定隔岸观火看他笑话?
还是说,他打算在春闱之时出手添乱,让陛下治自己一个管理不善、能力不足的罪名?
正想着,就听到谢承泽那如猫儿般细软的声音再度响起,“父皇,儿臣觉得身子抱恙,能不能告几天的朝假啊?”
谢瑾瑜心底一沉,一丝焦躁浮起心头,那种无法掌控对方的失控感,开始令他心烦意乱,坐立难耐。
身子抱恙……他这是病了?
因为病了,所以今日才这般的没精神,更是懒得与自己争斗了?
不,往日里,谢承泽不是没有生病的时候,可对方便是带着病体,也要上朝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在父皇面前博个美名和赞赏,怎么可能会突然告假,还一请就是好几天?
难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想到先前谢承泽眼角的水痕,谢瑾瑜捻了捻指腹上残留的触感,思绪有些混乱。
因为那绝症治不了了,所以他才破罐子破摔,不打算与他争斗了?
思及此,谢瑾瑜眸底的情绪愈发躁郁,正准备隐晦地用手肘碰下谢子渺,一旁的谢子渺便是直接问了出来,担忧地看着谢承泽,“二哥,你生了什么病啊?”
想到刚刚谢承泽给自己把脉,谢子渺不由暗暗懊恼,二哥明明自己身体还抱着恙,可却更关心他有没有生病,而他竟然都没察觉到二哥生病了!
“就是感了风寒,不易见风,想着临告假之前,多看父皇一眼。”谢承泽胡编乱造道。
建帝明显被这话取悦了,抬抬手大笑道,“好好好,朕允了。”
见建帝允了,谢承泽连忙俯身谢恩,规规矩矩站回了原位。
建帝收回视线,淡淡道,“至于春闱明卷一事,暂由礼部继续负责,益州赈灾刻不容缓,支三十万两白银用以修建江堤、赈济百姓,由益州知府梁万达亲自监管。”
“陛下!三十万两白银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秋猎将近,本就要耗费不少银子,尤其去年收成不好,监天司也说过今年多灾,不知道还有多少坏消息正在路上,户部的银子可支撑不住啊!”户部尚书的声音颤抖道。
谢承泽又暗暗点头,古代人少,科技也不发达,自然灾害本就不易解决,再加上小说里剧情所使,民间灾害更是频发易生,后面确实还有不少州县需要银子救济。
也正是因为国库虚空,沈渊才临危受命肃清贪官,重整朝堂。
龙座上,建帝微微蹙眉,“历年来,赈灾可都是这个数。”
“陛下!”户部尚书直接下跪,哭嚎道,“今年多灾,真的穷啊!”
建帝的目光,又幽幽地飘向了谢承泽。
谢承泽顿时如临大敌,当下决定口出狂言,断了他再提问的心思,“父皇,既然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