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争吵声断断续续传出。
不久后,男人气汹汹地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程秋来依稀记得某次跟隔壁老板娘闲聊时得知,她男人从事的是海上运输,每次一出门,少则十天多则数月,今天这一走,怕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了。
喂了喂浴缸里的几尾热带鱼,又打了几个花壳备用,做完一系列繁琐杂事后,程秋来打开冷藏柜,扫了眼琳琅满目的鲜花,依次在花筒中挑选起来,玫瑰,百合,洋桔梗,一大束拿在手里,张扬明媚,沁香怡人。
花束没有包装,就那么被她拿在手里,水珠顺着花杆往下流湿了手她也全不在意,直接去了隔壁养生会所。
一推开磨砂玻璃门,打扮精致的舒曼秀正阴着脸坐在柜台前喝茶,见程秋来进来,立马换了副脸色,勉强笑道:“哟,程老板又来送花了啊!”
程秋来笑着将花递上:“是啊,最近老是下雨,灰霉的花太多,反正也卖不掉,不如送给街坊邻居新鲜两天。”
舒曼秀笑着将花接过,熟练地插进前台空着的花瓶里,调整了花枝位置后又欣赏了会儿自己的作品,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眉头也舒展开来:“我们几户跟你当街坊,真是沾了光了,妹子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姐这,姐给你免费做面护。”说完回头打量着程秋来,笑道:“你这皮肤嫩的像水豆腐,也用不着做面护,年轻就是好。”
程秋来送完花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破天荒走到店里展示面护产品的货架上,随手拿起一盒面膜看起上边介绍。
她之前来店里都是送完花就走从不逗留,这次倒是令舒曼秀感到意外,“妹子你想要什么功效的产品?送人还是自用?”
程秋来:“我自己用,要熬夜修护的。”
舒曼秀一边给她找着产品,一边跟她闲聊:“你熬夜呀?是熬夜弄花儿,还是失眠睡不着?”
“失眠。”程秋来接过舒曼秀递来的一盒产品,漫不经心补了句:“昨天晚上,总听见小孩哭,声音离我房间挺近的。”
舒曼秀动作一僵,脸色又阴沉下来。
程秋来转头顺着店里木质楼梯往上瞥了眼,“秀姐,你家楼上,是住着个小孩吧。”
“那个孩子……”舒曼秀深吸一口气,努力对程秋来挤出一抹难看的笑脸:“不用管他,他马上就走了。”
程秋来研究着手里产品,不动声色道:“他是你儿子?”
“他既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董耀辉的儿子。”舒曼秀压低声音道:“那个小野种,亲爹不知所踪,五年前他妈带他改嫁给董耀辉,没多久就病死啦,董耀辉娶我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把他送走,可也只是给他找了个寄宿学校,花钱不说,在学校还不老实,小小年纪就三番五次的惹事,昨晚偷拿钱被他爸发现啦,被打的受不了跑到卧室还敢锁门,要不是我拦着,董耀辉都要把门踹烂啦!”
“我都要气死了,他什么时候能彻底消失才好!”舒曼秀越说越激动,忽然捂着肚子快步走回柜台后坐下,几番深呼吸才平复情绪。
程秋来打量着她微微显形的小腹沉默不语。
舒曼秀端着茶盏笑了笑:“你看出来啦?已经快五个月了。”
程秋来道:“恭喜。”
“吵到妹子了真不好意思。”舒曼秀低头抿了口茶,声音忽然轻松:“不过也吵不了你多久了,过几天一开学,他就走啦,至于往后的假期……”她摸了摸肚子,眼中满是母性的慈爱:“董耀辉总有办法好好‘安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