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他去那里干什么?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妈说他一早就跑出门了,说要去那里看看你耍了什么阴谋。”顾海燕也知道,她父亲自从退休之后,虽然还担任着皇宫博物馆的顾问职务,但确实一下子闲了下来,有点不适应,所以变的“活泼”起来。
但老顾对林海文的事儿好像格外“活泼”,之前到洛城的时候,就经常和顾海燕探讨林海文的问题,对他怎么从一个小报社编辑之子,成为当代华国文化艺术王冠上的明珠这个励志故事,了解的不亦乐乎。
林海文就把此前在凌瓷展览上的事情,跟顾海燕说了。
“……呵呵,那你别介意,他也就是说着玩儿的。”顾海燕顿了顿,声音有点哑。
对老父的爱女之心,显然贵为高级干部的顾海燕,也是心生恻然。
“得了,他们快进门了,不说了。”
挂掉电话,林海文走了两步到门口。
“谭老师来了?”林海文和谭文宗打过招呼,一转头看着顾以致,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生动:“呦,这位难道就是皇城博物馆资深顾问,我国古书画领域的权威专家顾以致老先生么?怪不得今早起来,就听到喜鹊叫呢,啧啧啧,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傅成跟在两老后头,憋着笑。
谭文宗也是,今天老顾一大早跑到他家里来,坐着就是不走,扯三扯四扯不出个由头来。等到傅成来接人的时候,他非得跟着上车一起来,口口声声说“我非得看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置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于不顾”。
最后也没办法,只好一起来了。
顾以致“哼”了一声:“小子,你别阴阳怪气的。还寒舍呢,你当我不知道,你花了几大千万买的房子,这京城里头比这更好的地方,那根本就没有了。你这是什么知道么?虚伪!”
老头子大概就是退休后遗症,林海文倒觉得有点好玩,陆松华也马上要退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后遗症。
“得,那就请您到我的金碧辉煌大宫殿来参观参观吧。”
这里头也没什么人,傅成给泡的茶。
庆阳毛尖。
“啧,顶级毛尖,几百块一两,真是有钱人啊。”老顾喝的挺有滋味,偏偏嘴巴不饶人。
谭文宗都看不过眼了:“你要是喝着有负担,就别喝了啊。”
顾以致斜睨了他一眼:“我有什么负担的,我一个清贫劳动者,喝一点资本家从别人那里剥夺的剩余价值,再正当不过了。”
他说着倒是兴致起来了,端着薄胎青瓷的盖碗,悠然自得地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时不时感叹一声“呦,常硕的画,几百万欧元吧”“呦,还有俞妃的,又是几百万人民币”“呀呵,江涛的,百来万要的”“这个老外是谁?法国人?拖尼特,画的还不错”“还挂自己的画,真是不嫌害臊”。
“我害臊什么呀,我的画那也是百万欧元市场价的。哎,这么说起来,我这间画室说是金碧辉煌,也没说错啊。比皇城还值钱呢。”
老顾简直是隔着棉花打拳啊,不着力,实在是没趣儿。
“谭老师,您这边走,我带您去看……”
“看什么?”老顾赶紧放下盖碗,蹭了过来。
林海文憋着笑,把他们带到了藏画室。
一只泰窑的瓷罐,颇为壮观地被放置在木架上,上面冷幽幽的光源让没有窗户的藏画室亮如白昼。
傅成挺紧张地锁上了画室的大门,守在画室门口。
谭文宗一进这个门,就完完全全地被瓷罐吸引了,旁边那些林海文的大小画作,通通不再入眼了。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