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马车在汪府大门石阶下两旁的两座石狮子中间停下,很快有门房管事迎了上来:
“孟少爷请见谅!府里二爷与两位少爷皆出府办事,大夫人与二奶奶又陪着各家夫人在凝香园正看戏,特令小的在此候着,等孟少爷一到,定然将孟少爷引到凝香园去!”
说着,门房管事一张精神的脸又朝向玉拾,问道:
“这位是……”
拜贴上并没有提到玉拾也会一同上门,但双方早心知肚明,这会不过是走个形式,孟军道:
“这位是我玉家表弟,还有劳管事与汪大夫人禀一声。”
无需孟军介绍,门房管事也已然知道站在孟军身侧一身贵气的公子是谁,只是早闻名终得见其人,他不禁又多看了两眼,见玉拾果然是难得的好相貌,连孟军这样一个远近有名的俊公子在玉拾面前,也只沦为陪衬的份,心中赞叹连连。
又听得孟军只说是玉家表弟,显然是他身份不够,不配知道玉面千户的大名。
门房管事不再多想,一路恭恭敬敬地将孟军、玉拾引进凝香园。
凝香园在汪家后院西边,从前院到后院,又是穿廊过院,一路上丫寰婆子小厮颇多,一下子见到孟军、玉拾两名美男子,个个都瞧直了眼。
孟军是南黎府知府公子,好些人认得,可玉拾却是头一回见着,那些个年岁尚轻的小丫寰更是瞅着玉拾两眼直发秋波。
玉拾随意扫过,不过是瞧所经之处庑廊跨院的的构造,再与脑海里先前看过的汪府宅院格局作下对应,好熟悉熟悉路径方便突发事件好行事。
但就是玉拾这样无意间地扫过之处,无一大小丫寰不是两腮晕红好似玉拾中意她们似的。
其中还有一名身着翠黄上衫银白六幅罗裙的汪家小姐,就站在跨院二角门处,也是瞧着走在跨院小石卵路的玉拾,眼都不带眨一下,一副痴了的模样。
玉拾发现了,孟军也发现了,走在前头的门房管事因着角度问题,倒还未发觉。
孟军道:“那是汪家庶出的七小姐汪淑茵。”
玉拾只一眼便再没看那汪淑茵,也跟着门房管事过了跨院,听到孟军给她介绍的话,不禁打趣道:
“孟表哥怎么这般熟悉汪家的小姐?连年岁那样小的庶出七小姐都知道?”
孟军撇嘴:“我好歹也是知府公子,在南黎府一年到头多少宴席得参加,其中有专门的文会、武会,自然也少不得百花会,这汪七小姐也是个不省心,我见过两回,极是不喜欢!”
瞧着孟军的模样,又听着他暗里明里的恼意怨言,玉拾想着该是那汪淑茵得罪过孟军,而不省心又惹恼了孟军,大概也就男女间的那点小事儿,她不禁道:
“孟表哥年岁也不小了,却连个通房也没有,这实在是不妥,这汪七小姐虽是庶出,年岁也小,但胜在对你有意思,再等两三年讨回去当个妾室,应当也是不错的。”
孟军没好气,本来在马车里因着孟环的心病,他心里就被咯得慌,这会一听玉拾如此说道,他也是再没了生疏,只当玉拾是平日里与他斗文的好友:
“玉表弟年岁应当与我相当吧,不过约莫一个月的差距,不是也连个通房都没有么?再说了,好歹我也有过,玉表弟呢?是不是还未曾有过啊?”
说着挑眉又弄眼的,这会本斯文俊秀的孟军落在玉拾眼里,就跟在青楼里对女妓耍流氓的风流公子哥一般,可偏偏这般风流举动放在孟军身上,又有几分雅气。
玉拾听着呛她声的孟军说完,也没恼,更没答声,只撇了眼,心说大概也就是一股书生气撑着,要不然该得多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