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美伶听得目瞪口呆,满眼对自家儿子的陌生。
就是早有心理准备,料定孟军定然知晓不少事情的孟良才也是懵了,直愣愣盯着孟军,好半晌没接下话去。
孟军说完,等了一会儿,孟良才与姚美伶还是未回过神来,他无奈道:
“父亲母亲不必这般瞧我,这些事情自父亲欲休了母亲那一日起,儿便有所准备,自是多方打听注意了外边的事情。”
孟良才缓过神来,接受了孟军的说词,心中只觉得别说今年的秋闱,孟军得好好考,连明年的春闱,孟军也得好好考!
只要考了进士,那他孟家可就真有望了!
姚美伶虽没太听得明白孟军的意思,但其中一句话她听明白了,那就是自她差些被孟良才休了之后,她的儿子已然有了奋进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大约是为了往后能更好地护着她!
姚美伶心中暖流直达心田:“儿啊……真是母亲的好儿子!”
孟良才本也是满面笑容,见姚美伶那过于煽情而微微含泪的双眼,他蓦地想起先前自已执意硬要休了姚美伶之事,不禁脸色窘迫:
“军哥儿,先前为父硬要休了你母亲……”
没等孟良才尴尴尬尬说完,也没让因孟良才重提休妻一事而瞪眼瞪个老大的姚美伶继续瞪眼,孟军适时阻断孟良才的话:
“父亲不必多言,儿明白,个人荣辱总比不得家族生死大事。”
孟军这话一落,孟良才越发尴尬了,而姚美伶则跟着窘迫起来。
毕竟孟良才欲休结发之妻也是事出有因,错原本就错在姚美伶过于愚昧了。
可到底是有那么一句俗话的——糟糠之妻不下堂。
古人有训,无论如何,糟糠之妻都不该被休下堂。
而孟良才得知姚美伶犯下的大错时,只想到了那件错事危及孟家大族,却未曾想过要怎么补救,或向谁求救,只一心想直接断了与姚美伶的干系。
这样的做法,孟军无法苟同。
连玉拾不过是一个外甥,都能在负皇差之际,一听闻他的母亲有难,先是在欢喜楼高调表明母亲有一个身为锦衣卫千户的嫡亲外甥做后盾,让暗处观望或利用的人多少有点忌惮。
那时他刚听闻这个消息时,立刻便让人透露给了盛怒中的父亲。
不过半刻钟,便传出来了父亲不再硬逼着母亲在休书上按下手印的消息。
大概那个时候他很高兴,却笑得有点难看,直教自小侍候在他身边的小厮王边看得惊愣了眼。
这就是现实!
或许这种气愤压抑在心中太久,直到这一刻,已然无法再深藏。
何况对于糊涂至极的母亲与临难太过绝情的父亲,他实在无法不在这件事情上说点什么。
虽然那件错事,他还未尽知。
却也大约知道定然与京中姚家有关,而利用算计他母亲与玉拾这一层关系的人,定然该是京中有权有势的人。
那人是谁,他暂且不知。
但总有一日,他会知道,并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孟军双眼发出狠利的眸光,孟良才与姚美伶对看一眼,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这样的孟军何止令他们夫妻俩太过陌生,简直就像不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嫡亲儿子似的!
孟军没抬眼去瞧谁,也能察觉到孟良才与姚美伶对他的探视。
微微敛尽眸中异色,慢慢将余下半碗茶吃尽,孟军方抬眼看向孟良才,缓缓接下说汪海邀罗恭游真水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