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带来这里的,都不是我想去的。”何亭亭摇着头说道,“所以采访我啊,没意义。”
其实采访过去了的人最有意义,可以采访他们仓皇逃过去之后,最后一次带泪回眸故乡的心情。可以采访他们踏足心中美好天堂时的激动与欣喜,可以采访他们在陌生城市打拼的艰辛以及午夜梦回庆幸与思念交加的复杂心情。
张教授听了,收起笑容,叹口气,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
那些年月,这里肯定也躺着无数被海浪送回来的尸|体。难怪有许多人说,这所大学要按九宫八卦阵来建,辟邪。
何亭亭见张教授看脚下,想了想便问道,“张教授,教师宿舍楼离海滩这么近,你们晚上怕不怕啊?”
原本有些伤感的张教授听了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我们不怕,我们一身正气,怕什么。我跟你们说,每天清晨、傍晚以及晚上,我们都喜欢来这里散步。你们想啊,听着海浪、吹着海风散步,多惬意啊。”
何亭亭顿时双目亮晶晶的,“我也喜欢听海浪吹海风!”说完又问,“张教授,鹏城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高吗?”
“怎么,亭亭想考这里?”张教授笑看着何亭亭,“虽然分数很高,但是以亭亭的成绩,肯定能考进来。”
他和何学是雅友,都热爱山水画,平时没少去何家拜访,所以对何家的情况很是了解。何家四个孩子读书成绩好,他自然也清楚。
刘君酌听了,有些讶异地问,“录取分数线很高吗?这里才办学几年,分数线怎么会那么高?”
“鹏城大学虽然才成立两年,但是是以京大和清大的配置建立的,领导班子和教师班子,都是从京大和清大抽调来的,算是清大和京大的影子学校,你们说分数该不该高不高?要来我们学校,都是状元级别的。”张教授一脸的与有荣焉。
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听了,都连连惊叹。
看到三小孩惊叹的表情,张教授继续说道,“83年建校,84年就设研究生点。还有,张校长,知道吧?原本是清大副校长,两院院士,由他坐镇,你们说,厉不厉害?分数该不该高?”
何亭亭三人连连点头,激动道,“该,就该高!”
“我们学校呢,要仿效美国的大学,建成开放、自由、民主的大学,我们不要围墙,我们要和这个城市一样,敢为人先。”张教授说得兴起,回身指点着几栋教学楼,
“我们这学校,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错,未来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大学之一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到底还是因学风太过开放,犯了大错,地位急剧下降。等到鹏城发展之后,鹏城人要求区别对待本地生源也就是降分,结果录取分数线降不下来,直接从一本降二本,此后学校更是一路直落,甚至于落魄到,无缘211和985.
直到二十多年后,有校长顶住压力,提出建立城市学院,才慢慢缓过来,重新有崛起之态。
可是,那都是以后的事。此时的张教授不会知道,何亭亭不会知道,何玄连和刘君酌也不会知道。
此时的何亭亭,吹着海风,闻着大海特有的腥味,满目向往,
“那我以后就考这所大学吧,离家近,还在海边。等我上大学了,我就天天来海边玩,吹吹海风,听听海浪的声音。毕业以后,我要留校任教,吹着海风听着海浪,一直到老!”
她却不知道,眼前的海会被填掉,一直往外,到得最后,大学离海湾的滩涂,超过2.5公里,中间隔着居民区,隔着大片荒地,甚至于可以多建一个南校区。
“好!”张教授见何亭亭立志考入本校,高兴得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