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进急冲冲的奔至秦慎身前,却被他背倚大树叼着草梗哼着小曲的一派悠闲神态给惊了一呆。
“何事?”秦慎斜看了他一眼问道。
曹进醒转过来,忙道:“将军,匈奴已经开始攻城。”
“攻城就攻城,慌什么。”秦慎毫不在意道。
曹进被他一句话堵得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好,便呆呆的站在原地。
“还有事?”
曹进看他确实没有出兵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俺是想问将军俺们啥时候出兵?”
秦慎拍了拍大腿,随意道:“等着吧,到时候再说。”
“啊?!”曹进呆了一呆,随即略带不满的闷声道:“兄弟们可都憋着一股劲呢,而且……”
“那就喊他们先泄了。”秦慎粗暴的将他打断,嘀咕了一句什么鬼后命令道:“将斥候收回方圆五里隐匿行踪,再告诉兄弟们这几天把劲都攒着,我到时自有安排。”
“诺!”曹进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秦慎看着他叹了口气,“若是军中人人都与你一般模样,这军心也是散了……好吧,我跟你说说我的考虑,现在……”
曹进抱拳道:“是俺这几日连胜之下急躁了,将军毋须多言,俺这就去安抚诸位兄弟,保证待将军出兵之时气势如虹。”
九月末,武泉关,暖日当空。
匈奴主帅皋屠昂六天以来第一次眉头完全舒展开,因为只要再来一轮新的进攻,武泉关必破无疑。
只要关破,他就能堵住草原上所有人那喋喋不休的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向父汗请兵时众人那轻视的目光,还有当他意气风发率军进发关内时那毫不掩饰的奚落。
是,没错,虽然从六天前那晚的夜袭之后各部落就对他心生不满,现在更是因为伤亡惨重而对他恨之入骨,但这有什么关系?只要城破,他们就会兴高采烈的将自己捧到天上。
每当想到各部族对他的不满,他就不由想到那个让他恨不能噬其肉吞其骨的汉军骑兵统领。
他在半月谷的时候就差点被众人逼迫退兵,几乎快要创造了草原上最大的耻辱,全都是因为那人,而结合所有信息,他也知道了那人应该就是最近扬名塞外的秦慎。
秦慎?!名扬塞外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吓得再也不敢出来。
从此以后,要名扬塞外的人终究是我!皋屠昂嘴角逸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缓缓举起右手。
咚!咚!咚!
进攻的鼓声再次响起。
上百名刚刚轮换上阵体力充沛的匈奴推动着巨大树木制成的撞门车疾冲关门。
十余座装着滑轮的冲车正在底层数十名匈奴的驱动下迫近城墙。
后方的匈奴推着云梯车缓缓跟上,旁边还有数千名口咬弯刀的匈奴射手,只待到达射程后用箭矢压制汉军,然后顺着云梯爬上城墙给汉军致命一击。
听着关外再次响起的“咚咚”战鼓声,斜倚墙垛休息还不到半刻钟的汉军迅速挺直身子,抬起长弓,搬动滚木,准备火油……
冷眼望着缓缓迫来的匈奴,那满面疲惫的脸上终究还是难免生出一丝悲壮。
他们已经连续奋战四天,如今就连箭矢都将要用尽。
面对这种困局,他们也曾有过一丝迷惘,如今的大汉是怎么了?曾经休戚与共一呼百援的大汉去哪了?
他们不懂朝堂的那些魑魅魍魉,他们不懂各路势力的精心算计,而此刻,他们更是无暇去想这些。
他们只知道身后便是自己的兄弟姐妹父老家乡,他们只知道大汉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