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会拿这些去翻炒……”史昌诺诺地解释。
“乐琅”勺汤羹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林财贵没有察觉到不妥。他们这些伙计们大多是来自贫苦的人家,能有饱饭吃已经心满意足,从来不觉得吃“下栏菜”有什么问题。
他大大咧咧地笑道:“咱们八宝茶楼的菜式味道好,下栏菜剩得不多,汴京四大楼里面,就算叙福居的伙计最幸福了。”
“哦?为何呢?”“乐琅”好奇地问。
“叙福居的菜式烂得不得了,那里的‘下栏菜’都是整碟整碟地剩下来的,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史昌看到林财贵还懵然不知地和东家谈论这些,生气地掐了他一下,斥责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东家是何等尊贵的人,你怎么斗胆端这些劳什子过来了?”
林财贵被他这么一骂,才醒悟到自己做得不妥,忙不迭地对着“乐琅”和柴珏,怯怯地说道:“东,东家,小的方才也没有想太多,这,这……东家,小的就是个直脑筋的,想着这‘小鱼翅’好吃,就端过来了,小的不是有意冒犯的!东家恕罪。”
柴珏看这个伙计急得满头是汗,也晓得他不过是出于一番好意,并非存心冒犯,心里不忍。
他又想到,八宝茶楼的对伙计的待遇,在汴京里头也算是不俗的了,如果连他们都要吃下栏菜的话,那汴京里头的贫苦百姓兴许不在少数。
一时间,他心里满是怜悯,笑着道:“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史掌柜莫要苛责他了,再说了,这‘下栏菜’既然你们能吃得,便没有本殿不能吃的道理,尝尝也无妨。”
说罢,他立马勺了一勺子入到嘴里。
其实这“小鱼翅”的味道确实鲜甜,和真的鱼翅确实有几分相似。
只是,一想到这是用别人吃剩下的肉菜做的,柴珏霎时间就觉得心里发毛,想要吐了出来,可看到林财贵和史昌敬服的目光,他只得忍着恶心,一口气吞了。
正在后悔自己的逞强之际,他看到一旁的“乐琅”碗里纹丝未动,不爽道:“你怎么不尝尝?”
“我不想吃用‘下栏菜’做的食物。”
“啊?”柴珏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忍不住竖起了眉头,心里腹诽道,你小子刚刚说得那么大义凛然的,这算是哪一出?
“乐琅”却是神色如常地说:“我是把你们当自己人,所以才有话直说,这种用别人吃剩的菜做的食物,我一想到就觉得吃不下去了。三殿下勉强吃了,是因为给了我面子,不想让你们难堪。”
这话说得直接,柴珏看着史昌和林财贵面面相觑,不由得为“乐琅”汗颜。
可偏偏“乐琅”还要接着说:“但是,我作为八宝茶楼的东家,不是外人,实在无法假惺惺地装作出一副甘之如饴、与你们同乐的模样。”
柴珏听着这话,埋怨地捶了“他”一下,嘟囔道:“你这是在说我惺惺作态么?”
“是的。”
“要不是看在与你相熟,我定要打你一顿。”
“乐琅”反而是正色道:“我就是不把你当外人才说的实话啊,你明明就心里膈应得很,难以下咽,何必非要装模作样?这是在自己人面前,又不是在皇宫里,不想吃就说出来,无需隐瞒。”
一句“自己人”,让柴珏暖在心头,顿时忘却刚刚还在与“他”置气。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