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办了个什么辩论赛,臣早前花了足足一百贯,才在丘德的一个学子手里购得门票一张……”
乐琳打断道:“葛大人,辩论赛已经取消了。”
“哦,竟有此事!”葛敏才讶然问:“是因何事而取消?”
“昨日辩论赛彩排的时候,正反双方的辩手都被对方观点说服了,达成和解,自然没有办法再辩论下去,故而改为解析物价上涨来龙去脉的讲座。”乐琳认真地解释道。
葛敏才重重地摇头,惋惜道:“唉,可惜,真可惜。”
乐琳宽慰他:“葛大人莫要难过,这门票的钱编辑部会按照票面价格如数退还,”她看了眼葛敏才手中的门票,说道:“葛大人这张票可以原价退回六十贯钱,只可惜你高价多付的四十贯钱就爱莫能助了。”
葛敏才摆了摆手:“这四十贯钱倒是问题不大,但本官对这辩论赛还真是心心念念得很,如今感到怅然若失罢了。”
他又察觉到怪异之处:“安国侯怎的对这《汴京小刊》之事这般熟悉?”
柴珏为他介绍道:“安国侯是《汴京小刊》的东家。”
“啊?竟有此事!”葛敏才讶然抬眉,拱手道:“侯爷,失敬,失敬啊!”
乐琳连连摆手说:“葛大人客气了。”
葛敏才下意识地交叠着双手,似有深意地抿嘴一笑,说道:“不怕安国侯笑话,本官正直敢言,而且言之有物,这可是连官家都亲口夸赞的!”
乐琳直觉他有弦外之音,却不知究竟意欲何为,硬着头皮应答道:“葛大人这‘葛二百’的美名真是如雷贯耳,在下佩服!”
“那么,”葛敏才凑近二人身前,不眨一瞬地盯着乐琳看,沉声问道:“本官的投稿,安国侯何以竟束之高阁?”
“你的投稿?”乐琳皱眉问道。
葛敏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本官的笔名是‘二百郎君’。”
“你就是那个‘愤青’?”
乐琳失声道。
自第二刊以来,编辑部确实每期都收到一个叫“二百郎君”的作者投稿。编辑部人手不足的时候,她倒是也帮忙审过一下稿子,读到过这位“二百郎君”的文章。
要说文采,还真是不错的。
只不过,比起提出对社会问题的见解、对策,此人更倾向于发泄不满。
“汴河愚公”虽说是想法偏激,但发表完观点之后,还会附有建议、改进的方法等,也算是有所裨益。
相较之下,“二百郎君”这位仁兄对于各种社会的问题的看法,不是归咎于这个官员的错,就是什么兵部、户部的错、开封府的错,再不然就是老百姓的错,毫无逻辑、乱喷一通,通篇下来,丝毫解决问题的思路都没有提及。
乐琳最印象深刻的,是第二刊的时候,“汴河愚公”和她假名的“树人先生”都发表了文章,讨论是否应该对辽国开战,以及展述了各自的论据。
之后,就收到此人写了投来一篇文章,标题是骇人听闻的“大宋子民必读”,内容通篇只有一个荒谬的观点——倘若所有大宋人都不吃辽国的羊、不买辽国的马,不出一年,辽国就会困窘而亡。
这篇文章不论是标题,还是内容,与后世网路上那些所谓“愤青”的文章何其相似?
简直就是大宋版的“是中国人都进来看,不顶不是中国人”和“假如所有中国人都不买日货,日本经济就会崩溃”嘛。
……
“安国侯,”葛敏才皱眉问道:“什么是‘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