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仪的心事,秦含真自然一无所知。她想去清风馆见祖父,也不顾午饭时才见过面,说去就去了,顺便还在那里吃了晚饭,晚上还闲聊了好一会儿,又得了祖父送的几件小东西,方才返回明月坞。
秦柏还答应她,会尽快找人将小时候用过的琴修好,给她学琴的时候使。目前她上琴课,有秦锦华送的那把琴就足够了。
虽然秦含真觉得两把琴用哪一把上琴课都没问题,但祖父的好意,她自然更为感激。况且秦柏从前用过的旧物,精致贵重的东西太多了,说不定那把古琴也是有来头的呢,自然与秦锦华送的那把普通小琴不一样。秦含真已经在暗暗期待着那把目前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琴,经过重新修复后的模样和音色了。
回到明月坞,秦含真又十分用心地把今天学过的知识重新温习一遍,确定自己都记住了,理解了,方才去歇息。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又背了几遍昨天学过的文章与诗,一个字都没错。她心里这才满意了。
于是,等到曾先生又一次开始在船厅上课的时候,照例抽查了昨日女孩儿们学过的功课,除了秦含真,没一个人全部背熟了。就连秦锦仪,心思也不在这上头。曾先生虽然早就明白,这承恩侯府的姑娘们只怕也不会认真对待功课,秦锦仪就已经是其中最用功的了,还抱着别样的想法,并非真心好学。如今竟然有了个好苗子,曾先生心下不由得激动起来。
果然,秦家三老爷是个才子,虽然长年流落在外,但教出来的儿孙果然与长房、二房的后人是不一样的!
曾先生认定了这个推断,心下越发佩服起永嘉侯来。只恨永嘉侯秦柏昔年在京中意气风发时,她年纪尚小,没能见识到他的过人风采。如今年纪大了,她一想起这样的才子竟流落在外多年,回到京中时,已是白发苍苍,心中就忍不住为他惋惜。天道不公,怎的总是让才华横溢、人品正直的人遭受诸多劫难呢?
曾先生想起了自己,再想起……她不由得幽叹一声,陷入了沉思。
秦含真背完了昨天学过的文章与诗,见曾先生一直沉默不语,还以为她走神了,便小声叫一声:“先生?”
曾先生醒过神来,露出微笑:“背得很好。三姑娘十分用功,日后也要继续如此才是。”
秦含真笑着答应了,屈膝一礼退下。
曾先生又当着四位姑娘们的面,再次表扬了秦含真,语重心长地道:“诸位姑娘都是名门出身,乃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孙女儿。外人说起,自然只有夸的。然而,皇后娘娘当年还是太子妃时,便有才貌双全的美名,也是世人所称颂的贤良人。姑娘们即使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比,也该知书达礼,才能不负秦家女儿的好名声。”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是。等到曾先生重新开始上课时,就连最是懒怠的秦锦春,都稍稍振作了一点精神,认认真真听了大半节课。等到曾先生让四位姑娘自个儿动手,照着她先前教的技法去亲自画一幅花卉图时,秦锦春居然也没漏底,把该画的图案都画了,至于好坏,那就另说。她这样的表现,已经足够让曾先生欣慰不已了。
其他三人中,秦含真是头一回上书画课,就直接挑战有点难度的白描花卉,还真有些抓瞎。这跟画花样子可不一样,很要费些心思,许多笔法、技法对秦含真来说都是陌生的。还好,曾先生教得仔细,又手把手教了好一会儿,有错就纠,有优点就夸。秦含真慢慢学着,摸索着,也渐渐画得有模有样了,心里很高兴。
她心里想,回头见了祖父,得把新学到的技巧表现给他看,请祖父多多指教才行。现放着这么一位大才子在家,她又不是太笨,没理由学不好的。
秦含真越画越起劲儿,也越画越好了。曾先生在她桌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