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仪一时哑口无言。她没脸说实话,但如果不说,祖母薛氏又肯定会生气。她该怎么办?
小薛氏知道女儿的为难处,便抢先一步回答:“不过是几句家常罢了,也没说什么。时间不早了,太太,不如开饭吧?”
“急什么?”薛氏没好气地说,“才走了路,我出了一身的汗,正要好好歇歇。”又问孙女儿,“你跟你娘都聊些什么家常?”这话却是信不过小薛氏的意思了。
小薛氏不吭声,有些事做得太明显了,只会引人怀疑。她只盼着女儿能机灵一点,想出个好些的借口来。
秦锦仪灵机一动,道:“昨儿个我提过的,二妹妹屋里的绘春被撵了,后来又添上了一个绘绿,一个院子的人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倒象是把绘春给完全抛到脑后了,实在是无情无义得很。我想绘春也是体面的丫头,能写能画,规矩也不错,模样儿也好,明明一点儿错都没犯过,却因为是王家出来的,就被撵出去了,实在可惜得很。我屋里几个丫头,除了画楼还不错,其他几个都是充数的,实在不成样子,若是能把绘春要过来就好了。横竖是长房不要的人,咱们把她买过来,也不费什么事儿。等到她来了我们这儿,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改掉她的名字,改成金华,也免得冲了四妹妹。祖母您觉得如何?”
小薛氏万万没想到女儿想出来的会是这样一个借口,她皱眉望了过去,眼中满是不赞成。
薛氏却听得笑了起来:“这主意好!金华,锦华,不知到时候二丫头会是什么脸色?不过她再不高兴也没用!绘春若成了我们二房的人,哪里还轮得到她们长房的来指手划脚?!”
小薛氏忍不住泼了冷水:“可绘春是长房的人,如何能要过来呢?”
薛氏不以为然:“她都被撵出去了,就是二丫头那里不要她了,难道还不许我们二房要过来?说她是长房的人,可我们二房又不曾分家出去。长房的奴婢,难道我们二房还不能使唤了?没有这个道理!”
小薛氏叹道:“若是侯府的家生子儿,二房要过来使唤,也没什么,只需要夫人与二弟妹没有异议,我们爱要哪个,就要哪个。可绘春本不是秦家的人,而是王家送给二侄女儿的。如今二侄女儿不要她了,王家也不肯收回去,二弟妹将她撵到庄子上,没有她们点头,我们是没办法把人调过来的。若是长房把人卖出去,兴许我们还能将人买回来,可长房没卖人,只是把绘春撵到庄子上而已。绘春将来何去何从,都由不得我们做主。”
薛氏大觉扫兴:“长房就是爱干这种事!家里下人那么多,用都用不过来了,宁可白养着,也不愿多分几个给我们。都是一家子,都是老侯爷的子孙,都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亲人,谁又比谁高贵些?长房不把我们二房放在眼里,如今连三房也能给我们脸色瞧了。我们就连一个丫头都要不到手,有什么趣儿?!”
她一时生气,也不想吃饭了,丢下媳妇孙女,还有刚刚摆好的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径自跑了。
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小薛氏看了女儿一眼,神情有些严厉:“怎么好好的,又想起要讨绘春过来使唤了?你不知道那是你二妹妹撵出去的丫头?若把人要到身边使唤,天天跟你二妹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真当她是颗软杮子,定然不会发脾气不成?!”
秦锦仪抿了抿唇:“二妹妹明知道四妹妹的闺名是锦春,却非要让贴身的丫头叫绘春,还天天带在身边四处晃,当着四妹妹的面使唤绘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使唤的是四妹妹呢!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存心要羞辱我们来着!既然她无礼在先,我便回敬在后,给绘春起个名字叫金华,也天天带着去上学,看她怎么说!”
小薛氏气道:“绘春自进府就叫现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