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妹妹的名儿却是你曾外祖母亲自起的。当初我们也不是没提过府里有许多丫头名字里带春字的事,你曾外祖母不肯听,你祖母也不放在心上,才会闹得这般尴尬。倘若我们二房与长房的关系更好些,兴许给丫头们改个名字,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你祖母见天儿跟长房的人争吵,人家怎会给我们这个面子?闹得如今这般,二丫头固然是懒怠些,你也太过小鸡肚肠了。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秦锦仪大不以为然:“我是为四妹妹委屈,想要为她出气!母亲心里不当一回事也就罢了,怎么还拦着我呢?”
小薛氏冷笑:“你素日在你妹妹们面前惯做好人的,如今不但要讨绘春,还想把她的名字改成什么金华,便是傻子也知道你心中不喜你二妹妹了。你道她母亲会怎么想?别真以为你二婶素日和气,她就真是个和善人了。得罪了她,她若有心算计你,你哪里防得住?!别的不提,光是把你给丫头改名儿的事传出去,外头的人只会说你不悌,你难道还能一个个跟人说道理去?就算你有这个耐性,只怕外人也不会说你做得对。你且省点儿心吧!你还有大事要指望夫人呢,做什么非要得罪人?!”
秦锦仪本来十分不服气的,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就闭了嘴,脸上火辣辣地,低头不敢说话。
确实,她心中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长房,可是,她一丝半点儿都不敢公然流露出真正的想法,不敢真的得罪了长房的当家主母许氏。因为,她有无论如何都不能惹来许氏厌恶的理由……
秦锦仪有些食不知味地用完了午饭,便无精打采地返回自己住的桃花轩去了。画楼仍旧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看一眼姑娘的背影。有些话,她很想问清楚,可又不敢说出口。她不过是个丫头,姑娘对自己的亲事有什么想法,又哪里是她能过问的呢?
主仆俩安静地走着,经过折桂台与燕归来外头的小路时,秦锦仪又一次停下了脚步,抬头往燕归来墙头上伸出来的枣树枝望去,似乎又发起了怔。
这时候,院门又吱呀一声开了,不过这回开的不是折桂台的门,而是燕归来的门,一个婆子与两个穿着华丽的媳妇子走了出来,与秦锦仪走了个对脸,彼此都是一怔。
秦锦仪认得那两个媳妇子是姚氏手下的人,而那婆子似乎是三房的管事婆子,嫁的是三房管家虎伯,人称虎嬷嬷。秦锦仪曾听自家祖母说过,那虎伯本名叫墨虎,早在三叔祖秦柏还在京城做侯门公子哥儿时,便在他身边服侍着。秦家遭难又平反后,只有这个墨虎跟着三叔祖出走,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不离不弃。自家祖母薛氏若不是认出了他,也不会猜到三叔祖当年曾经回过京城,而长房承恩侯秦松也对此知情的事实。秦锦仪佩服虎伯的忠诚,也盼着自己身边能有这样忠心的奴仆,却有些为虎伯不平了。若他还在侯府,又怎会娶个村姑丫头做妻子?
秦锦仪看不上虎嬷嬷,却也猜到她定是来为赵陌看新居的,漫不经心地点头示意,便转身走人了。
她没有听到,她们主仆离开后,姚氏派来的两个媳妇子跟虎嬷嬷聊起了八卦:“奇怪,大姑娘怎么站在这里不走了?”
“兴许只是路过而已。这边离福贵居与纨心斋都近,想必大姑娘是才吃了午饭,打算回桃花轩去吧?”
“怎会只是路过?她方才分明就是站在那里,抬头好象在看些什么。是在看我们这边吧?难不成是在盯着燕归来的院门?说来二房那边好象也吵着要给逊哥儿收拾屋子。其实这又是何必?先前闹得那样,如今逊哥儿又还没到年纪,正经还有一年功夫呢,有什么可吵的?”
长房与二房长年不睦,二房行事又有许多可供人诟病处,因此那两个媳妇子在三房的虎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