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再说。
船坞里如今只剩下一艘七百吨级的蒸汽货轮在维修,一、二号船坞之间的船台上,还放着一艘刚建好船壳的三百五十吨级内河客运船,订购该船的西江航运公司正处于破产边缘,无力支付后续百分之六十五的购船款,致使这艘设计新颖的客船被搁置在这里风吹日晒。
奉命留下的管理人员只有卫队长费尔特和首席技师郑毅,费尔特的任务是保卫厂区,训练挑选出来的三十名年轻工人,而郑毅不但要负责那艘七百吨级蒸汽船的修复工作,还要在接下来的日子率领全厂工人进行大扫除,整理厂区和各个车间,并在西、北两面的铁丝网外侧再修建百余米的围墙。
“郑,你认为广州会发生战争吗?”
曾在印度殖民地担任过三年英军少尉的费尔特有些疑惑,他不怎么相信军阀割据各势力相互牵制的广州城会发生战争。
郑毅对此则深信不疑,他知道不但广州很快会发生战争,之后中山先生还要发布东征老仇人陈炯明的命令,再过一年多,就是轰轰烈烈改变中国命运的北伐战争:
“希尔特,尽管我不希望看到战争,但战争很快就会到来,中国和印度不同,而且广州革命军与中国其他地方的军阀集团不一样,为了生存,为了争取更大的发展空间,他们除了打败所有对手之外无路可走,说不定大江南岸那座军校里的学生也会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
希尔特哈哈一笑,遥指南岸还在建设中的黄埔军校校区,轻蔑地问道:“郑,你太会开玩笑了,那座比马厩还不如的军校里,只有几百个刚接触步枪不到三个月的年轻农夫,难道你认为他们可以上战场吗?”
郑毅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良久转向希尔特:“我的朋友,最近半个月来,我和其他三十位工人一起接受你的训练,假如现在就发生战争,你认为我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希尔特连连摇头:“不不!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的军事天赋超过我见过的绝大多数人,而且你身体强壮,精通搏击,还是机械和电器方面的专家,所以不能和普通人比较,你是少有的个例。”
郑毅没有半点沾沾自喜,严肃地指向南岸那座军校:“希尔特,如果我说那座军校里面有上百人的天赋超过我,你信不信?”
“这不可能!虽然古老的中国很神秘,但你别想欺骗我,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所看到的是一个愚昧落后的民族,大多数人都是身体虚弱毫无自信的病夫!”希尔特豪气地说完,才意识到可能伤害郑毅的自尊心了,于是笑了笑请郑毅不要介意,还特别说明他所嘲笑的对象中不包括郑毅。
郑毅没有生气,似乎也不在意,笑了笑指指江面上越过主航道徐徐开来的小船:“有人来了,看船上的旗帜,还是对面军校那些人。”
希尔特立刻意识到什么:“郑,他们不是我们的盟友,不要帮助他们修船,否则我不好向怀特先生交代。”
郑毅犹豫片刻低声问道:“希尔特,要是不让他们那艘船进入我们的船坞,你同意我为他们修船吗?”
“不!你的岗位在船厂,近两百工人需要你管理,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去做。”希尔特的立场非常坚定。
郑毅微微一笑:“他们那修破船我检查过了,动力系统损坏非常严重,整个广州除了我们,没有一家能够修理,哪怕拖到香港,也只有我们香港太古船厂能够解决问题,而且至少需要五千块银元和五天时间才能修好,如果他们愿意支付这笔昂贵的修理费,又不需要把那艘破船拖过来,我的朋友,你觉得是不是可以接受?”
希尔特立马转变立场:“如果我同意,你打算如何分配?”
“给你一千块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