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运力,马上找到能接手价值上百万两白银原料的下家也是白日做梦。
普通百姓自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自己今年肯定犯了太岁,临近年关遭了没来由的天谴人祸。各地牙行、南海商号的账房们在沉默,其他乡绅的管事们更是脸色铁青。
……
“简直欺人太甚!压到我王家头上了!”
精致高雅的书房里,定安王家的当家老人一巴掌拍在书案上,气得花白胡子都在发颤,而站立在四周的另几家前来道苦的琼州官绅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王老大人莫要动气啊,我估摸着是那赵明川见没人搭理,就想出的这招损人不利己的法子。”定安黄家族长赶紧拱手劝慰,一边还偷偷向那些约来的人挤眼神,“其实王老大人也是为令婿安危做想,才出面保下南海商号。说起来,南海商号打开始就是咱琼州父老养的嫡亲户,平时不都好好照应着嘛!”
“我这女婿,有营商的眼力,却不晓得本地父老的苦心,哎,也是我平日里太过偏宠他了。”王家老人叹着气,坐下的同时环视着在场的本地官绅,“这次也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琼州父老遭受如此大损,今日约诸位来,就是想想该如何处置?”
你不忍心?是觉得你王家这次损失最大吧?定安黄家为首的几个乡绅心里都在冷笑,但脸上还是一副“受关怀”后受宠若惊的表情。
熊文灿和赵有恒注定的离任,使南海商号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被以王家为首的两广州府的乡绅大族给“保护性接受”。近百万两白银的资产由着王家自己的标准重新分配了股权,甚至还变相吞掉了本属于刘耀禹和东联集团投资的比例。本以为皆大欢喜,结果却一夜之间失去了继续使用的价值,让不少参股的两广士绅都暗暗恼怒。
王家想当然地以为刘耀禹这次乖乖地把南海商号双手奉上之后,自己就成为了琼州乃至两广地方真正的官绅领头人,结果却没想到华美商人给他来了这么一招。南海商号前脚才给农场种植户们支付了半数订金,后脚华美就停止了交易。
如果这次王家没处理好,那意味着私下承诺的好处不光没兑现,还让所有人蒙受巨额损失,王家在两广的地位和影响力势必会严重受挫,甚至还有可能被恼羞成怒的两广官绅给排挤掉。
现在王家最怕的,就是华美干脆彻底抛开南海商号和王家,私下和这些琼州乡绅甚至是两广其他州府的人达成什么合作协议,从而让王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得了个空壳。
“王老大人,在下以为,不如请一人出面,去和那赵明川说说?”一个人怯怯地站了出来,低头轻语。
站出来的人是定安县令派来的一个心腹小文吏,定安县令作为当初积极推动南海商号购地的官员,也在过去两年里心痒痒地投了大量的私房银两在南海商号。
“也好,此等米夷番商蛮夷本性,见利忘义,不得人心,也须着人去通晓事理。”王家老人见大家都在彼此偷看,知道他们已经有了私下接触的想法,只是碍于自己的存在,才迟迟不敢动作。
“那,令婿那里也该有一定的法子吧……”定安黄家见王家表了立场,也赶紧提醒。
“禹儿有感赵大人离去,思绪不宁,在家终日自闭。哎,也罢,就算为了我那女儿,老夫也厚着老脸去看看。”王家老人故意长叹一声,依然显得自己很无辜。
……
1637年1月5日,大明帝国历崇祯九年腊月十日。
大明乡绅与大明官僚的最大不同,就在于前者更加能屈能伸,而后者不得不为了表面上的“礼教法统”固执己见。从这点上看,官商人脉一体的大明乡绅并不会和盘算利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