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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迟早会隐藏在这个国家的背后,但前提是,我们能不能留下一个尽可能让我们自己都看得顺眼的规矩,一个可以继续被我们影响的未来。”苏子宁的表情有点严肃,手指点着桌面,“至少目前来看,我们大部分人都在得过且过,为许多不恰当的事情做出不恰当的妥协,换个角度,我们自己都看不顺眼自己。这是我们应该传下的规矩?”
“你是指前几天吕胜强家的事?”严晓松笑笑,大概明白对方所指。
“你觉得又猜中我了?”苏子宁一愣,露出一丝尴尬。
“你写在脸上的东西太多了,绝对比外交部欧洲情报司的密码本要简单。你要想吐糟谁,肯定会先说上一大堆高大上的话。”严晓松故意哼哼两声。
吕胜强,在几天前的国会年度总结会议结束后,截下了总统和两位议长,以及参与国会听证的国防部长郑泉等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
由吕胜强发起的内部小范围讨论,主题就是希望国家出面,强制将所有军队中的穿越众子弟调离危险岗位。理由说出来很正常,穿越众子女是这个集体最宝贵的财富,思想与生活习惯最接近第一代穿越众,对国家的未来意义重大,不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置于危险的境地。
吕胜强的长子吕玉舟,如今就在东方旅担任营级少尉军医官,但一番走动之后,吕玉舟断然拒绝了父母的态度,甚至还亲自向远东地区司令部表态,要求继续留在东方旅。来自陆军司令部的调令最终被邓剑给搁置下来,还一度引起了小范围的争吵。
对于东方旅今后的作战任务,所有穿越众心里都一清二楚。总统和两位议长是没有当场表态,国防部长郑泉却在内部狠狠喷了吕胜强一顿,并坚决拒绝作出这种“无耻而懦弱”的决定。
要说吕胜强明明因为自私而夸夸其谈,大家都明白,但这里面透出的现实意义,几乎没人可以反驳。甚至不少人还私下赞同吕胜强的观点,只是因为之前没人第一个说出来,所以一些小心思、小动作都没有直接上台面而已。
“我们有资格享受历史的补偿感和特权,也必须享受。我想这是这些年来,大部分人都坚持的观点。而且连同你我在内,都也习以为常了。任何清高的态度,都无法掩盖我们内心的自私和狂妄无畏。”
“但是,我们终归会老去,乃至消逝。那我们把持的历史补偿感和特权,是否应该传下去?又传给谁?”
苏子宁淡淡说着,目光转向了窗外,只见几名警察站在自家庄园之外,凡是路过的普通市民,都是一副惶恐而小心的形象。
“也许,我们是特例。”严晓松想了下,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我不认同吕胜强的方式方法,但我理解吕胜强的意思。我们的事业,终归还是要有人继承下去。”
苏子宁见好友居然这么回答,不禁愕然:“除了这个封闭的集体,谁会知道我们是特例?谁会理解我们是特例?”
“小时候,我家有个远方亲戚,是某县的工商局长,手里权力很大,没几个人管得住他。后来他退休了,没了权力,受了点委屈,就开始喷政府权力不被监督,喷官员腐败,丝毫忘记了他的继任者做的不过和他当初一样罢了……所以,新的接班人并不清楚真相,可不会觉得我们是特例,而是觉得这个国家的规则就是如此,继承下来也是天经地义。他们如果继承我们的特权,必然也是为所欲为的结果,那我们就无法真正隐藏在幕后,甚至对我们而言,还是最危险的。”
“我们要想达到真正隐藏在国家的幕后,就意味着要将这个国家的统治秩序和规矩都交到新的接班人手里。我想,在我们这些人里,没人会觉得敢把自己的历史补偿感和独有的待遇也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