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厅外传来,表明来人是在急速奔跑,到门口时才看到案前沉思的主子,一下就懵了,却已收不住身子,一个趔趄就摔到了厅内,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刚才看到一群鹊鸟在屋顶盘旋,着急着过来给主子报喜,却冲撞了主子,奴婢该死!”
沉思中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那正在磕头的奴婢,此刻身子伏的更低了,边磕着头,边在心里祈祷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也许是菩萨真的显灵了,男子开口道:“鹊鸟?吉兆?”重复了几遍后,忽然仰天大笑“赏”。
“速去请温先生前来。”
温成接令后迅速来到大厅,向少年行了一礼:“恭喜主上,贺喜主上,刚刚接到消息,金泉已经顺利抵达落马镇,与彭功将军只相距二十余里;卫鹤龄仍然被困在行宫外,至今未返回东大营,他派往东大营的两批行令兵,均被截杀,如此局面,对我们可是极其有利啊!”
少年面露微笑,“此乃天助我也!”说着,将案上那张锦缎递给了温成。
“此消息可靠吗?事关者大,不可不慎啊!”温成一如既往地缜密。
“千真万确。”
温成捋了捋胡子,“如此,我们可得尽快下手,机不可失,只是……”
“只是什么?”少年略有不快的问道。
“只是需要防备武穆这个人,现在他手里可还有将近两万人马,而且此人不偏不倚,忠于皇帝,不好拉拢,也不好对付。”
少年不屑地一笑:“有老王爷在,武穆不足惧,马上就可以收了他的兵权。”
说着他神色一凛,正色道:“我主意已定,命令金泉,执行上策;另外,我们埋在禁军中的棋子,可以动一动了。”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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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从禁宫中飞快掠过,惊动了正在巡逻的大内禁卫,领头的校尉边叱喝来人,边命令手下进行包围,却见来人向着他抛出一物,高声喊道:“休得拦我。”转眼已不见踪影。
禁卫捡起那物事一看,是一块大内通行令牌,而且是最近刚接到上令无需盘查、立即放行的赤金令牌。
到卫知秋身边的时候,弦乐已经把身上的三块令牌都用完了,甚至连身负武功的秘密都因顾不得而暴露给了禁卫们,这些禁卫中难免有心怀叵测的阴谋家的眼线,而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娘娘,皇上薨了。”
卫知秋面露哀色;“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娘娘,是否让御辇再停留两日再进京呢?”
“不必了。”卫知秋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那少许的哀色已被一抹坚色所取代,“传禁军都统领袁璋、京都守备进宫;传宰相韩越、礼部尚书林翰文,含章殿候驾。”
“娘娘,您这是?”弦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啊娘娘,此时昭告天下,不是给了那贼子可趁之机吗?娘娘,请准我前往西大营,杀了战珏,以保国丈顺利进京,奠定乾坤。”
卫知秋对弦乐的哀求无动于衷,挥了挥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