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华与傅母吓了一跳,连忙疾步入殿,其它侍御更是立刻跪倒伏首,连劝谏之言都说不出来。
椒房前殿之中,兮君脸色铁青,一手指着殿中的帷帘,目光却没有看向何人。
——这是……
倚华与傅母都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本以为是哪一个宫人、宦者惹恼了皇后,现在看来,又不像……
这也不能怪傅母与倚华等人迟钝。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年幼的皇后是在迁怒。
想不到原因,也就无从劝起了。
倚华与傅母也只能跪下,叩首请皇后勿因怒伤身。
兮君冷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谒者通传:“詹事奉皇后诏见。”
——詹事,掌皇后、太子家。太子家先不管,皇后家吏,如中长秋、私府、永巷、仓、厩、祠祀、食官等令长丞皆属詹事。
——此外,中宫诸宦官也尽属詹事。
——永巷则掌宫人。
换言之,皇后宫中的宫人、宦官皆是詹事属下。
兮君扫了一眼殿内、殿外跪着的诸侍御,虽然仍旧不悦,却还是摆了摆手:“尔等且退。诏詹事来见!”
说着,兮君便径自坐到绣幄之中的床上。
尽管兮君让诸侍御退下了,但是,方才的情景仍然落在了詹事眼中。
兮君并不是严苛的性子。
一直以来,中宫上下无论立场如何,对这位皇后,都是说不出一点不好的。
——以皇后的出身,就是娇纵、任性,也是理所当然的。
中宫上下多是有这种想法的,而兮君却是温和柔顺的性子。
——别说发作侍使之人,就是去年,皇后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中宫上下也没有谁被皇后迁怒的。
既然如此,能让中宫诸人跪了一地的事情……
詹事实在是无法想像了。
“皇后如何?”随谒者往前殿走去时,詹事低声问了一句。
谒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詹事一眼:“臣方才所请,中宫应准。”
——不是中宫允准,他能带詹事入殿吗?
詹事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皇后出事就好。
詹事也没有往之前的马事上想——且不说那件事已经有些时日了,单是那件事本身,也不是多么重要的。
——说白了,那就是中宫属吏跟霍光表个态,说明一下自己的立场,跟皇后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詹事的想法没有错,但是,兮君想的却不是他们有没过错!
毕竟为吏多年,一进前殿,詹事就觉得不对了,不必看皇后的神色,只感觉一下殿中的气氛就足够他紧张的了。
“皇后长乐未央。”詹事中规中矩地行礼参拜,却久久都没有等到兮君回话。
“……中宫……”倚华低声唤了一下皇后,却只换了皇后一眼瞪视。
倚华低下头,不言语了——看起来,皇后的怒气就是冲詹事去的。
兮君的确有些恼了。
虽然在刘弗陵面前,她一派不知事的天真、惊诧,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知事?
——詹事是朝臣人,但是,职掌的是她的家事!
——她的近身事务都是由詹事属吏掌管的。
——这样的职掌,她怎么能够允许詹事无视她的存在?
在刘弗陵面前,她仍然记着刘弗陵的心思并无多少善意,但是,方才,一进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