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宁周身来去不停,毫无所觉。李煦宁饶有兴趣地瞅着此副景象,心中辨识着此座城池究竟为何。却忽见先前茅舍之内所见人影,即吕祖纯阳身影乍现十数步前。吕祖纯阳手持一扇,游荡于街市之上,李煦宁脚尖一点,随之而去。
约莫半柱香功夫,吕祖纯阳停至一酒肆前,踱步些许,踏入其中。
“有意思。”李煦宁已然猜出此为何处,吕祖纯阳六十四之时(六十四卦已尽乃始於乾,此纯阳之应),曾于长安酒肆初遇钟离权,连踏而去。
甫一踏进酒肆,李煦宁身侧窜出一羽士,青巾自袍,长髯秀目,手携紫筑,腰挂大瓢,可谓神采奕奕,道骨仙风。正是钟离权无疑。钟离权行至李煦宁身前数步之时,似有感应般朝李煦宁瞅上数眼,嘴角若存隐笑。随即径直朝客房而去。
李煦宁不由敬佩,天仙之位果然不同,便是如此亦能有所察觉。忙是跟上。
吕洞宾房中,钟离权连书三绝句于壁,一曰:坐卧常拥酒一壶,不教双眼识皇都。乾坤许大无名姓,疏散人中一丈夫。
二曰:得道真仙不易逢,几时归去愿相从。自言住处连沧海,别是蓬莱第一峰。
三曰:莫厌追欢笑语频,寻思离乱可伤神。问来屈指从头数,得到清平有几人。
其诗意飘逸,其字态跌宕,实为大家之风。
吕洞宾颇为惊讶,连执作揖礼,道:“道爷无量观。敢问道爷何处来?”
钟离权笑道:“吾钟离其姓,权其名,云房其字。所居在终南鹤岭,可从予此行否?”意为度其为徒修道。吕洞宾再作揖,钟离权遂以“黄粱梦”相试,吕洞宾立时晕迷。
李煦宁一笑,此正是那“黄粱一梦”,吕洞宾梦官场得意,子孙满堂,极尽荣华。岂料忽获重罪,家产均被没收,妻离子散,待到老后了然一身,穷苦潦倒,独自立于风雪中颤栗不停,正欲叹息,却恍然梦醒,发觉钟离权黄粱尚未熟,故而钟离权题诗一首:“黄粱犹未熟,一梦到华胥。”
吕洞宾惊道:“君知我梦耶。”
钟离权道:“子适来之梦,升沉万态,荣悴多端,五十年问一顷耳。得不足喜,丧何足忧,且有大觉,而后知此人问世事真大梦也。”
吕洞宾豁然醒悟,争名夺利所为何,宦途不足恋矣。遂再拜于钟离权。
李煦宁所处之景切换不断,分是那生、死、财、色等十试,得金液大丹与《灵宝毕法》,再得真诀,终成天仙。
“哈,”随一笑声荡起,李煦宁回至那星空璀璨之处,一长叁万九千丈之身影横亘于前,瞅其一眼,化作虚无。
李煦宁面前立时显出百枚三光字,正是《吕祖百字铭》: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返复,普化一声雷。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
日、月、星三光交错,一转便已化成一柄巨剑,与李煦宁前书道:
灵剑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剑心不可息,神缘无为擎,正义三尺剑,摒邪驻帝京。束之灵霄殿,十方共光明,云重天将雨,铮尔剑有声,煌煌七星文,照耀三天兵。
神龙本一物,气类感则鸣,龙吟常思去,跃匣削不平,此剑在人间,百妖共收形。奸邪与恶魔,胆破魂亦惊,试以向星月,神光射幽冥,人间永无念,可息天下兵。
后直入李煦宁识海之中,化作一幅幅炼剑之景。不知过了许久,李煦宁猛睁双目,叹道:
“梦断黄粮正少年,便归林下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