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钱了,这是应该的。”
我气的长吁,“谁捐钱了?那些钱都是我出的,跟他没关系。”
我这边在说,武山洋介却跟着我老爹往前走,看到有学生捧着一米五高的大牌子,上面铺着红纸,用金色油漆写着感谢信,感谢日本朋友给我们学校捐款,中日友谊天长地久云云。
他当然是看不懂的,但有翻译,一边听介绍一边点头。看完皱眉,喊我过去,轻声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特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家人淳朴,事情办乌龙了呗,但我不好意思那么说,难道让别人笑话吗?
当下回道:“这些钱是美莎捐的。”
身边美莎虽然惊奇,但我毕竟是她老公,她自然会维护,上前回答:“是的,父亲大人,我来过这里。”
武山洋介这才明白,伸手拍拍我肩膀,不多说,继续向前。
走去村里,那场面更大,就在村道中间摆了二三十张桌子,上面用篷布搭建,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干果小吃,茶壶饮料,正前方还有铺着红布的舞台,上面有话筒。
这情形是我未预料到的,抓瞎也来不及,只能上去解释,凑巧,纯粹是凑巧,我不知道他们搞的这些。
武山洋介表示理解,“你们家乡人民太热情了,我很感谢。”
随后宾客上桌,那些学生有序地组织队伍要回去,我赶紧过去拦住,“既然来了,让娃们吃完饭再走。”
刘校长摇头,“你们吃吧,娃们还要回去上课哩。”
我看看二三十张桌子,肺都要炸,“那些菜都是准备给谁吃的?”
刘校长愕然,“你还不知道?等会乡上来人哩,你这日本老丈人给小学捐钱的事都传开了,咱们乡初中也惦记着看看翻修一哈,等会乡长要来,行不行的得抓住这个机会。”
我的脸皮子又开始抖了。
不知道要怎么说,反复一句:“既然来了,娃们先吃,乡上领导要来,重新做就是。”
刘校长摇头,“这吃饭的钱都是村民集资,只少不多,哪能经得起浪费,娃娃们少吃一顿饭不要紧,能好好念书才重要。”
学生们有序撤退,武山洋介看见,追过来问:“他们不吃饭吗?”
我没法回答,只能扯谎:“学生们用餐跟我们是不同的,都是经过营养专家研究搭配的。”
嗖嘎,武山洋介点头道,“这点倒是跟我们一样,学生们应该吃的健康些。”
一次简单的亲家会面,变成一场全村盛会,我咋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展到这个样子?
后来问过左哲·本仁,他说是因为做善事的人太少,偶尔有一个大家就很稀奇,觉得是大新闻,所以要庆祝一下。假若做善事的人多,稀松平常,那肯定不会这么大动静。
当下入座,宴席开始。
下面在吃,上面有人表演节目,请的婚丧专用表演队,主持人不停地说各种俏皮话,和下面人来回互动。
主持人问个六七岁的小屁崽子,“你以后长大的理想是什么?”
小屁崽子答:“我要成为周一样的人。”
主持人再问:“周一样的人是什么人呢?”
小屁崽子答:“我也要娶日本媳妇,让日本媳妇挣钱给我花。”
台下一片哄笑。
小屁崽子的老爹红着脸上前,手里拿着鞋底在孩子屁股上美美一抽,“老子咋教你的?”。
小屁崽子立即哇哇哭着改口:“我要为中日友谊做出贡献。”
立时,皆大欢喜,集体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