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又问:“周天子的周,发财的发?”
我心里略微怔了下,继续回答:“是,您哪位?”
对方呵呵笑两声,“我是你大哥。”
大哥?
这个称呼来的突然,我想破脑袋也想不起,自己几时还有个广东大哥?听这声音不像王子聪,也不像其他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顶多也就三十来岁,可我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几时交过这样一位大哥?
对方道:“傻了?等下见面再说。”
见面?对方知道我的号码,还说要跟我见面,他知道我在哪里?
我不淡定了,充满对未知的渴望。
过去半个钟,保安队的人先来,装备十足,都戴了防爆头盔橡胶棍,还拿了盾牌,赵建国亲自带队,下来就开始布置,让人把废品站围起来。
脚步声太大,里面狗跟着汪汪叫。
不多时灯光亮起,有人大声呵斥,打开铁门看,刚露出颗脑袋,四五支强光手电就照在他脑袋上,让他睁不开眼,张口问:“谁?干什么的?”
听口音,不是安徽就是河南。
保安队员不搭理他,只是把废品站四周都照的灯火通明,确保里面人不会跑脱,至于什么时候行动,还要等命令。
又过十分钟,路上来了辆吉普,近前来才知道是辆三菱越野,车子驶过来停下,左右门打开,跳下来两个人。
一个矮壮,一个高大,都穿着警服,其中那个高大个目光一扫,就锁定了我,张开嘴笑,“小子,好久不见。”
我死死盯着他看,总觉得熟悉,却想不起哪里见过,直到他走近前来,脑中灵光闪现,这才想起,他是我第一次从广州到东莞来时候车上见过的那个战士,那个大腿上被扎了一刀的士兵。
立时欣喜,开口叫道:“大哥,真的是你?”
高个哈哈大笑,过来拍拍我肩膀,“臭小子,这就不认识了?”
怎么会?我说着,目光却在他肩章上停留两秒,“那辆车上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怎么可能忘记你。”
高个哼哼笑,从口袋里掏烟,软中华,让我抽,我摇头,他就跟旁边人分了,转脸看废品站,表情复杂,略显沉重。
“让人进去吧。”
赵建国闻言挥手,十个保安跟过来,用盾牌列阵,护着两边,标准的战斗行进姿势,缓缓推进。
高个见状咦了一声,“不错啊,有点样子。”
我连忙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赵总,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赵建国黑着脸点头,算是招呼,高个目光瞟了下,伸手道:“叶谦。”
我这才知道,这位热血激荡的青年军人的真实姓名,原来叫叶谦。听到这个名字不免心里一动,也不知道这位叶谦是什么来路。当下先道:“谦哥,当年下车,我到处找你,却寻不到,他们说你去了广州医院。”
叶谦呵呵笑着,揽着我肩膀道,“我后来也去找你了,去的樟木头医院,可惜,那个人跟你同名,却不是你。”
樟木头医院?
我大脑迅速闪回四年前,那床上的张灵仙,以及夜半骇人不浅的脚步声,所有的情景都回忆起来。
当时夜半我撒尿,看到许多制服男子进去张灵仙的房间,当时床上的名字是我,几个人转悠一圈退出来,隔着病房门我听见有人说,那个人不是周发,当时还给我吓了个半死。
却没想到,那个时候来找我的,竟然是面前这位谦哥。
想到此,不见感慨,世界好小。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