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珠亦是温和的笑着回道:“天起风了,奴婢见甄先生这里多水,怕夫人受了寒,给夫人拿进一领披风进来。”
李桃夭这才注意到早晨晴朗的天空如今甚是阴暗,厚重的云层从头顶压了下来,不知何时刮起了北风,从不易察觉的微风吹过,直到现在竟有了一些透骨的寒意。
李桃夭笑着由岭珠帮自己披上披风,看着岭珠重新顺着来路回去。对郑秉德笑道:“岭珠最是细心体贴,若不是她已经是幼青的女人,你若是能得了她,倒是个福分。”
郑秉德心里一动,想着这也是个不错的提议,这样刚才的隐忧也就自然没有了。笑道:“只要韦侯爷肯割爱,这又何妨?只是不知岭珠姑娘可愿意屈就?”
李桃夭明白郑秉德此意是想讨了岭珠做妾,而不是做妻,故而才说“何妨”,李桃夭心里不愿委屈岭珠。可郑秉德是渭城长公主的儿子,不可能讨一个丫头做妻,此事能不能成,还要看岭珠自己了。
李桃夭含混的应了一声,又接着问方才的话题。可郑秉德吃了岭珠这一吓,不肯再提起赵翾飞,两人只是弹了一会儿琴,眼看天更加阴了上来,寒意更浓,李桃夭起身告辞。
回府后等着到了掌灯时分,韦幼青还没有回转。岭珠去前面问过,才知道是韦观澜到了江南,韦幼青与岳宁远一起去观澜军中了。李桃夭本想与他说说岭珠之事,也只好等到他回转再说了。
韦幼青上路回江南不久,韦观澜率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出发了,这是一支由禁卫军里最出色的好手组成的军队。
由于韦幼青路上安顿受袭死去的卫兵耽搁了时日,故而虽然他走的早且是水路,却与观澜几乎同时到达袁州。
观澜的部队驻扎地正是当年韦幼青离开天石山时路过的天石口。部队的营帐外面不远处,正是当年的青狸埋骨之地。
虽然青狸之魂已经离开,可由于这块地下面的陨石地宫犹在,陨石巨大的能量场让这座不大的山丘方圆十里之内寸草不生。
天石口位于天石山余脉与温江之间,是陆路前往道州的必经之地。温江是楚江支流,在距离天石口不远处的潭州分作九曲十八弯的水道,最后汇入太湖。如今是太湖水寨的势力范围。
韦观澜来到天石口,在陆路与张若水率领的楚军遥相呼应,在水路处于太湖水寨岳宁远与楚江水寨许巍然的中间。
这一切都在韦幼青的意料之中,只是待他到了韦观澜的军中,却震惊的看到了一个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里是军营,军营里是不允许带女人的。
可韦观澜的中军大帐里,却站着一个身穿军服的女人。当然这个女人伪装的极好,若不是韦幼青认得这个女人,他也发现不了观澜的秘密。
观澜也没有打算瞒着父亲,因为这个女人他本来就是为父亲带到这里来的。
这个女人竟然是韦幼青放在洛阳候府做诱饵的妍宝儿。韦幼青不由得心中大怒,冷冷的看着观澜,等着他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观澜示意妍宝儿离开大帐,因妍宝儿着军服又没有出声,且她的样貌是偏清丽的,人又瘦削高挑,在胡灵均的杂耍戏里一向又是唱小生的。故而没有人察觉她是女子。
此刻众人见韦幼青面色不善,韦观澜又专门示意那少年离开,均察觉有些不对。
岳宁远示意随从人等退出大帐,拉着一脸惶恐的韦观澜和一脸怒容的韦幼青坐好,这才笑道:“你们父子这是怎么了?观澜,刚才那少年是谁?”
韦观澜瞥了一眼韦幼青,对岳宁远道:“义父,那个不是少年,是个女人。”他看了韦幼青一眼,又嘟囔着加了一句,“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