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堂河南道掌事崔若颜?
呵!那可是博陵崔氏大房直系血脉,七宗五姓年轻一代最为优秀的世家子弟,崔若颜之名不仅在洛阳城闻名遐迩,名声卓著,就连长安城内也颇有雅名,如今这位崔十七郎竟亲自前来参加裴行俭的寿宴,如何不令院内的人们颇觉不可思议和无比兴奋。
霎那间,人们一拥而上,纷纷前来招呼:
“十七郎,在下明哲安,上次有幸在长安城与郎君见过一面,郎君安好。”
“十七郎君,在下河东薛氏薛王平,郎君有礼。”
“十七郎君,在下兰台校书郎谢平,与郎君神交久矣,幸会幸会。”
……
一时之间,问好之声此起彼伏,泯灭了一切的声音。
一领洁白如雪的圆领袍衫,一顶黑色纱罗镶玉幞头,外加手中一把象牙风流折扇,便是今日崔若颜衣饰行头。
面对着蜂拥而至的人群,崔若颜见怪不怪,俏脸上维持着矜持而又高贵的微笑,不停抱拳对周边拉关系,套近乎的人们问好,直如那步入鸡群的天鹅,显赫而又独立。
“十七郎。”随着一声高呼,一名英姿勃发的青年挤开人群大步走来,笑微微地一礼,言道:“长安一别,许久不见,刘昂甚为挂念也!”
“噢呀,是刘郎君,你也来参加裴公寿宴么?”崔若颜折扇轻轻地敲击着掌心,颇为意外地一笑。
这英姿勃发的青年正是尚书左仆射、长安留守刘仁轨之孙刘昂,闻言,刘昂微笑颔首道,“不错,裴公与我的祖父乃是世交,祖父身在长安不能亲自前来道贺,作为晚辈,在下自当前来聊表存心。”
“刘郎有心了。”崔若颜有些敷衍地点点头,心内却是一阵思索。
这次裴行俭的寿宴之所以会如此轰动,盖因今科知贡举或将由裴行俭来担任,这也是科举考试从吏部负责到礼部负责的首次过渡,自然吸引了朝野内外的目光。
每科进士寥寥二三十人,每个名额历来都是世家豪门争夺的对象,有许多世家子弟,都等着这么一个机会成为进士,步入官场,而作为负责举子科举考试成绩划分的知贡举,自然成为世家笼络的重要对象,因此,崔若颜才奉博陵崔氏宗长之令,亲自前来拜会裴行俭,看看能否替博陵崔氏争得一两个进士名额。
然而来到院内举目一看,崔若颜才惊然发觉有不少人都是熟悉面孔,这些人的家族虽然赶不上七宗五姓,不过在洛阳城也有不菲的名声。
就如眼前这位刘昂,靠其祖父刘仁轨以门荫入仕成为翰林院直学士,却不满足于在直学士仕途上止步,这次亲自前来,不用问也是想猎取进士之身,以此作为官场进阶条件,毕竟进士可是大唐官场的娇娇子,有进士之身擢升速度都会快上许多。
此刻,寿宴还没有开始,宾客们全都聚在宽阔的前院内说笑闲聊,场面一片热络。
崔若颜长袖善舞,应付此等场面自然是轻松自如,衣袂飘飘犹如白色蝴蝶穿梭在人群之中,不停与认识之人招呼闲聊。
人们摄于七宗堂富可敌国的财富和无以伦比的官场人脉,也对崔若颜颇为巴结,特别是刘昂,跟着崔若颜几乎可以说是亦步亦趋,宛如一个尽职尽责的跟班。
站在乌头门下的肥脸管家依旧高声宣呼前来的宾客姓名,宇扬顿挫的嗓音接连而起,倒也彰显着说不出的喜庆。
正在此时,那接连不断的嗓音却是猛然一滞,沉默了大约片时,方才继续响起:“翰林院棋待诏陆瑾送寿面、寿桃各一盒,字画一幅,前来道贺,恭祝裴尚书享南山之寿,与松柏同春。”
高亢之声犹如寒风过林,顿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