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可能会丢掉官职,谢太辰心内又是悔恨又是难受,犹记昔日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取明经,如今却走到了这么一步,实在情何以堪。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决定要在公堂上一搏,争取能够摆脱罪责。
故而面对陆瑾的询问,谢太辰振作精神双手抱拳一供,清晰言道:“启禀陆御史,在下担任吴县县令以来,一直敬忠职守、兢兢业业,绝对没有利用权势做那不法勾当,也没有强买陆氏产业,请陆御史明鉴。”
陆瑾早已经料到谢太辰会这么回答,倒是浑不在意地冷哼一声,言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根据目前所得来的线索,调查此案。”
说完之后,陆瑾吩咐道:“来人,带吴县陆氏长子陆元礼上堂。”
片刻之后,陆元礼在两名衙役的陪同下进入堂内,他对着陆瑾遥遥一拱正欲下跪答话,不意陆瑾已经开口言道:“江东陆氏乃千年书香门第,陆郎君贵为陆氏长子,站着答话便可。”
陆元礼拱手致谢,垂手而立等待陆瑾问话。
陆瑾翻动着长案上昔日谢太辰审问陆元礼勾结海寇一案的卷宗,半响方才言道:“去岁,睦州商人沈全万从南洋返回中原途中,所乘货船不幸被海寇劫掠,沈全万被掳至海寇巢穴为奴数月,其后侥幸脱逃向睦州刺史府禀告吴县陆氏长年与海寇勾结,兜售劫掠所得货物之事,闻讯之后,睦州刺史府将此案发往吴县,由县令谢太辰负责审问,期间,谢太辰查封了陆氏一家货物仓库,并找到了部分赃物,凭此证据关押陆氏长子陆元礼,然而其后,又因证据不足将陆元礼释放,为此,本官想听听陆元礼你的说辞,吴郡陆氏可有勾结海寇?”说到这里,陆瑾的视线已是落在了陆元礼的身上。
感觉到这位年轻监察御史犀利的目光,陆元礼顿时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他抬手一拱正容言道:“启禀陆御史,吴郡陆氏长期与南洋诸国通商,所属货船也时常往返于大洋,对于盘踞在海面上的海寇,我们的确认识不少,且为了使得海寇不骚扰陆氏所属船只,也曾送与钱财安抚其心,这也是南洋通商商贾们的惯行之举,但实打实的说,陆氏尽管与海寇有所接触,但绝对没有勾结海寇坑害往来商船,也没有与海寇达成任何销售赃物的协议。”
陆瑾缓缓颔首,又问谢太辰道:“谢太辰,本官仔细察看了你审问案件书录的卷宗,期中错漏百出,牵强附会,光凭沈全万的一面之词以及查抄的部分赃物,就认定陆氏勾结海寇,虽然最后你以证据不足将陆元礼释放,并将之结案,然而本官却听闻你以此案为要挟,先后强买陆氏江东盐场,以及强迫陆氏之女陆小雅下嫁谢太真,对此,你可有说辞?”
陆瑾的一席话落点,谢太辰登时冷汗直流,强颜狡辩道:“陆御史,在下冤枉,绝对没有要挟吴县陆氏之举!请你明鉴。”
话音刚落,立在一旁的陆元礼已是忍不住开口道:“谢太辰,事到如今你还敢欺骗陆御史,是你通过我那担任睦州长史的二弟陆元义转告陆氏,让我们奉上江东盐场,以及让小雅下嫁谢氏,方才放陆氏一马,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不成?”
谢太辰昂昂言道:“此话当真荒谬!本官结案完全是因为证据不足,怎么可能以此案要挟陆氏。”
听他矢口否认,陆元礼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胸脯也是急促起伏着,然却毫无办法。
见状,陆瑾沉声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睦州长史陆元义入堂问话。”
听到此话,谢太辰顿时心头一松,要知道他背后仪仗的可是七宗堂,而谋夺陆氏盐场的也是七宗堂之意,陆元义为求官场晋升,早就被七宗堂所收买,要陆元义说出实话指证他有罪,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陆元义也不会冒着得罪七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