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此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陆瑾早就已经成算在胸,开口言道:“不瞒周员外郎,其实本官昨日已经找到了新的证据,足可证明谢太辰等人的冤枉陆氏,谋夺陆氏产业之举。”
陆瑾的话音刚落,周兴面部肌肉顿时微不可觉的抽搐了一下,好奇问道:“不知陆御史又找到了何等证据?”
陆瑾笃定一笑,也没有回答,转身高声言道:“来人,传云蛟帮帮主江离以及副帮主金靖钧上堂问话。”
话音落点片刻,江离和金靖钧两人已是联袂而入,跪地作礼道:“在下江离(金靖钧)见过陆御史。”
陆瑾虚手一扶,正容言道:“两位壮士助本官调查案件,乃是有功之人,不必多礼,起来答话便可。”
江离金靖钧两人道得一声“是”,均是站起身来。
江离当先拱手言道:“启禀陆御史,云蛟帮奉你之命调查陆氏沿海盐场买卖情况,现已经全部调查清楚,我们与陆氏合作多年,对陆氏沿海盐场大概情况也算知晓,陆氏共有沿海盐场二十八个,分布苏州、越州、台州、杭州、温州沿海各地,日进斗金获利甚丰,自从去岁陆元礼因为勾结海寇一案被吴县太守谢太辰抓捕,陆氏突然之间就低价卖出盐场二十二个,经过这段时间暗中调查,我们发现这二十二个盐场中,有十个被陈郡谢氏所买,有八个被睦州司马裴向天所买,另有四个盐场买主不明尚未调查清楚。”
话音落点,围观人群顿时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反观谢太辰、裴向天、谢景成三人却是脸膛发白,跪在地上瑟瑟抖动不止。
立在江离旁边的金靖钧接着言道:“启禀陆御史,在下奉你之名调查那批从陆氏库房中搜出的赃物去向,根据卷宗上面的记载,当日谢太辰带领衙役在陆氏库房中搜出珍玩八十余件、各类珍贵货物一百二十余种,其后这批赃物全都未经封存以至于下落不明,不过好在敝帮在江南道有着几分能耐,通过江湖上的朋友几经打听寻找,现已经确定许多珍玩以及货物本就是睦州商人沈全万所有,若无意外,现在也应该在睦州沈府当中。”
嗓音尚在回荡间,原本就有几分窃窃私语的公堂议论声更大了。
陆瑾冷冷一笑,对着谢太辰厉声言道:“犯官谢太辰,本官问你,你当日从陆氏府库中所搜出的赃物,可是从沈全万那里借来的?目的便是为了冤枉陆氏?还有为何陆氏盐场会在你们的名下?”
面对一系列犀利的责问,谢太辰心乱如麻,惊恐交加,整个人已经是完全懵懂了。
当日他冤枉陆氏,坐实陆氏勾结海寇一案,所用的人证物证均是临时布置,并没有经过太多深谋远虑,仔细思考,而在其后因为陆氏服软妥协,他也并没有将案中的疑点抹去,然而没想到朝廷居然派出监察御史暗中审问此案,使得原本就经不起推敲的一系列证据登时就出现漏洞,让监察御史抓住了他的把柄。
心念及此,谢太辰明白现在已经是大势已去,面对陆瑾的问话口不能言,生出了一阵身临悬崖绝境的眩晕,几乎瘫坐在了地上。
瞧见谢太辰如此狼狈的模样,陆瑾大感舒坦,面上却不做声色地问道:“犯官谢太辰、裴向天、谢景成,尔等冤枉陆氏谋夺陆氏产业证据确凿,你们三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裴向天目光怔怔地望着面容肃然的陆瑾,半响方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而谢景成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磕头如捣连连告饶道:“下官知罪,请陆御史法外开恩。”
陆瑾用力一拍惊堂木,亢声言道:“尔等欺压良民、藐视国法,岂有法外开恩之说!不对尔等施以国法惩戒,岂能平息陆氏冤屈以及江南道千千万万百姓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