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不忍再看谢梵境,扑到常澈怀内哭哭啼啼、喘息不止。
诸女纷纷同谢梵境离别,常澈将包裹递给谢梵境,瞧到柳枝袅袅、渡鸟横飞,眼眶泪花纷纷,映着漫天飘飞的柳絮,哽咽道:“一路保重。”想着数日前逛街游玩,诸女嬉笑调乐的场景,离别愁绪弥漫着杨柳岸。
谢梵境提着常澈买给她的新裙,粉泪盈盈,登船渐渐远逝,想着常澈教她的一首歌,不禁悲痛难抑,唱道:“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她反反复复唱着这两句曲子,越唱越远、越唱越低,终于小舟逝去,歌声随水声风声消没无踪。
常澈擦着泪花,流着泪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纵是恩爱如夫妻,总得一人先走,难得终身相守!爱别离,离别爱,心内断绝,窈窈冥冥,更无相见期。”
……
翌日。
众人都居龙鹢,唯常澈、沈青裙攀登蒿山。
蒿山有十二峰,群峰簇拥起伏,如旌旗环围,似剑戟罗列,有的拔地而起,有的逶迤延绵,峰峦参差、峡谷纵横、沟壑难填。青山绿水、山花飘飞,烟水氤氲、云雾飘渺。
一条杂树盛放的山道,道路两旁都是野花,沈青裙青裙缟袂,云雾掠过,像婀婀袅袅的仙女,摘着野花、耍着贫嘴,倒也怡然自乐。
自卯时五刻攀到午时一刻,太阳愈来愈辣,沈青裙腿儿打颤、酸痛酸痛的,擦着鬓角的香汗,嗔怨道:“澈哥哥,能够御剑到佛殿,偏偏要步行,累坏人家的腿儿,清早儿虔诚礼佛,难道想替谢姐姐祈福呢!”
青石堆藓,白云出岫,微风飒飒,花絮纷纷,常澈瞧着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笑道:“虔诚礼佛能消除罪业、福德姻缘即到、我替你们祈福,希望你们健康美满,福慧具足,心想事成。”
沈青裙嘻嘻笑道:“道家的到蒿山礼佛,倒真是怪事。”常澈回道:“佛既道、道既佛,一切都是‘道’,我既非道、亦非佛;既是道、又是佛。生育天地、运行日月、长养万物都是‘道’。”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谁愿意管它道不道、名不名的,人家的腿儿痛得厉害。”
沈青裙一跛一拐,跛着腿到一颗松树下,坐到一光溜溜的青石间,脱掉绣花鞋,倒出里面的砂砾来。
常澈看她想歇息,站到原地等她。
“没良心的东西,你走,继续走啊!扔掉我到这深山老林,被狗熊吃掉、被鹿儿的大角撞死。”她嘀嘀咕咕,脱掉绣着小花的布袜,露出一双白嫩的脚丫,滑腻柔软、绣履遗香,脚底有几颗水泡。
“嗡嗡嗡。”
两三尖嘴蚊自野花杂草间飞出,趁着沈青裙同常澈拌嘴,戳嘴狠狠叮她脚背,她瞧脚背红肿,抓着尖嘴蚊,一边揪着它的翅膀,一边恼怒地骂道:“死掉算啦,给我死掉算啦。”
揪着揪着滚落两滴眼泪,待将翅膀都揪掉,一个一个排列到青石间,恨恨瞧着常澈,又觉脚背痒痒的,便挠着痒儿玩。常澈瞧她那般可爱天真,笑道:“我稍候回来,请等着我。”
她瞧常澈自顾自窜进树丛,提着绣花鞋刚刚想追赶,因绊着一根藤蔓跌倒,胳膊都擦伤,眼睛满是雾气,回坐青石间,暗想:“真伤心,她嫌弃我,是嫌弃我呢!”
想着想着滚落眼泪,喃喃自语道:“他都没懂我,我偷偷跑掉,死到荒郊野岭、喂给野猫吃,给他后悔、使他痛苦。”
她思绪乱飘,想着那晚逃跑的事,既觉好笑又觉好气,拾着一根枯松枝,狠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