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仪这么一哭二闹的,便是没往外具体说是为什么,不过却还是惊动祥答应去。
自从乾隆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被皇上忽然下旨给收了物品,降为答应之后,就也悲催地跟着八公主一起被关进咸福宫里头来了。
这一晃都过去快三年了,可是她都不敢回想当年那一幕。
若回想起来,就要吐血啊
皇上将她的衣裳、布料,连同布头儿都给收走了,倒也罢了;可是皇上却怎么都不该将她的金银首饰给收回去熔化喽!
——那是对死人物品的处置法儿,皇上摆明了是将她当成个死人了去!
这两年多过来,这后宫里有两个活死人,一个是已经死了的皇后那拉氏,另外一个就是她。
那拉氏终究是当皇后的,心气儿高,熬不住早早地去了;她呢,皇上仿佛压根儿就把她给忘了。
不过也倒不是坏事儿,虽说她没吃没喝,扛着答应的名分,过着官女子一样的日子去,不过好歹皇上没也派太监天天来恶心她早听乐仪她们嘀咕了,说那拉氏有一半儿是被那帮太监给恶心死的。
那拉氏是保住了那个空名头,结果被窝囊死了;而她呢,被降为答应,却活了下来。
这么看来,她倒是比那拉氏幸运了。
她召唤水上的妈妈韩氏,低声问,“怎么回事儿啊?”
她现在是答应的名头,可事实上位下没有官女子伺候她了。乐仪她们那班官女子都懒得搭理她。她平素也就是与宫里几个管烧水、灯火的妇差还能聊上几句。
好歹她还是答应小主儿,妇差的身份比不得官女子,这便也还敬着她些儿。
韩氏左右瞧瞧,低声道,“奴才也说不准。不过隐约听着仿佛是乐仪姑娘又与八公主说什么指婚啊的”
“哦。”祥答应心下就有数儿了。
祥答应抹头回自己的寝殿里,在妆奁前坐下。
妆奁镜子里,是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从当年的锦衣玉食,被皇上赐给明黄缎氅衣的尊贵格格,如今沦为只剩下个名头的答应,她这些年过得憋屈。
祥答应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终于嫣然一笑,“你没白等,机会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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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虽说有些不情愿,可是乐仪的话还是叫她心下不能不多想想。
这日散学,她原本又是要一个人先离开。
一起上学的七公主、啾啾和绵锦也都习惯了她一个人独往独来,只是循着礼数,还都与她道个别。
往日她不怎么理睬就先走了,今日却犹豫着,竟然停下脚步来。
啾啾和绵锦对视一眼,小七终究是当姐姐的,这便先为笑着上前挽住八公主的手,“舜英,我们今儿要去踢毽子,你也来不?”
若小七她们今儿去绣花儿,或者跟着啾啾去做那花露,八公主倒是未必肯去的。可是踢毽子倒是她喜欢的,她的眼睛便不自觉一亮。
小七含笑点头,“舜英随我们一起去吧!”
几位公主格格收拾停当就往外去,啾啾偷偷摸上来扯住小七的手,低声说,“姐何必又搭理她?”
小七轻叹口气,“傻妹子,她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姐妹,总没的咱们永远不搭理她的道理。再说如今咱们额涅是六宫之主,那这后宫里大事小情都会记到额涅身上去,若是咱们总不搭理舜英,必定有人嚼舌头,说咱们额涅连咱们都教不好去,还怎么教导六宫、鞠育众子呀?”
同样是婉兮的女儿,小七和啾啾的性子却不尽相同。小七终究是长女,凡事都要比啾啾多考虑些去。
啾啾便也吐了吐舌,“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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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孩儿寻了个树荫儿,这便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