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整个郢都城看似还是那样风平浪静,可是所有的风向似乎全变了,楚穆王,十九年,初秋,涌出了许多不利于若敖越椒的流言代替了若敖子琰北伐初战大捷的胜利消息。
甚至往常温顺如绵羊的百姓也比过往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在流民案败诉后,明明该沮丧,甚至颓废的时候。
尽然表现地格外积极。
一大清早,这两日因为年事已高,天气早晚开始有了温差,就难免会有些头疼脑热,穿的格外厚实的潘太师坐着马车入宫,遇到在街上安排人发放草标的卜尹还打了声招呼,“这个草标是作何用途?”
他已经从阿奴那边听说了昨日的案子的结果。
如他所料,对付越椒果然并非容易。
卜尹站在街边向他拱了拱手,“太师,这是我等想出来的用来标记核实过的疑似证人的。”
“那你们继续吧!”
“是,太师!”
卜尹在吩咐完百姓们后,就也走路去上朝。
潘崇望着窗外的风风雨雨,却只是老神在在地端坐在马车中对阿奴说道,“阿奴,你说是民心重要还是圣心重要?”
“这商汤之所以亡国,皆在不懂民心。”老奴想想回道。
“如今若敖氏陷入危局,也不知道子般看不看的到这一层。”潘崇微微颔首。
令尹府中,二房的管家就将外面的情况汇报给了起来的令尹子般,小心地说道,“大人,今早外面的百姓自发地组织起来找那三个证人,小人看这情形似乎在往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着。”
花厅中,令尹子般正在用早膳,闻言眉头一皱,然后手中的木筷一罢,挥了挥手,“把这些都收了吧。”
“令尹,今日没用多少,怎么就不吃了?”
旁边坐着的王夫人闻言也将筷子停下来,看着令尹子般面前几乎没有动过几筷子的早膳奇怪问道。
“不吃了,我去上朝了。”
令尹子般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布巾擦了擦嘴,扔回盆盂之中,什么也没有多说,越过王夫人直接出了花厅。
王夫人见此也将筷子一罢,心里憋着一股难以言谕的烦闷也不吃了。
对王妈妈道,“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琰儿又是大胜又是封侯再加上马上我的亲孙儿也要出生了,应该是喜事连连……可是自从那一日庆功宴上发生的事,这两三日我都高兴不起来,一想到媳妇也不如先前那么亲近我了,大侄子闹的那场官司更是在全城传的沸沸扬扬,让我们整个若敖氏的名誉扫地……得幸这事,还没有传进大王的耳朵里,不然指不定又要闹成什么样……”
王夫人虽然对一些朝中大的政事不知,但是外面如今传的风风雨雨,她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就算她想装聋作哑,总有人会想方设法传到她耳朵里。
大房的吕氏找她抱怨。
三房的赵氏找她聊天。
就连原本一向比较乖巧的周菁华,这两天来找若敖雪一块游玩,她见着也不大喜欢了。
“夫人,放宽心,这些大人自然会解决的。”王妈妈劝道。
她也知道归根结底还是大公子的官司影响了整个若敖氏甚至他们公子的风评,但是这话不该她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就只怕因为椒儿这事影响了琰儿和太女的夫妻感情,听说太女如今是支持流民那一方的。”王夫人忧心地道,想起那天太女看她的眼神,如今回忆起来,似乎都带着责怪。
“夫人,太女一直都是个明白人,一码归一码,不会将两者混为一谈。”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