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牲口让爱新国抢了,男人死了,我带个五岁的娃娃没办法过活。新来的老庚叔安排我在这缝缝洗洗挣口饭。”
“妹子是啥地方人?”
“原先住在杀虎口外,如今是大金国人。”
“大哥你呢?”
“噢,我是盖州人。还乡团,三营的。叫陈四。妹子咋称呼,以后我叫弟兄们都来你这儿缝洗。”
妇人迟疑一下,“陈四哥叫我绣娘就好。”
“绣娘妹子,跟你打听一下,隆兴长卖的王八蛋是怎么回事?”
绣娘趴在陈四肩头,用牙咬断线头,打个结。陈四觉得整支膀子都麻了。
“陈四哥,胳膊底下也破了,也补补吧?”
陈四想都不想,“补,一起补。”
陈四抬起胳膊,闻到自己的一股臭汗。
绣娘一边做活一边说:“那些蛋是大鼋下的,长胜乡送给塔布囊的。塔布囊让大伙尝尝新鲜,卖了钱当军费。”
“没卖完吧?”
“陈四哥说笑了,都是穷苦人家,谁舍得用十五斤谷子换一只蛋?问的人多,掏钱的还没有呢。今儿一早三个营连同水师都发了饷,也就是隆兴长的买卖好,我们这两家铺子还都没开张呢。”
陈四放心了。
“秀娘,你说得对,过日子不能胡花钱。可话说回来,对我们这些主儿来说,只有吃到嘴里咽进肚里才是自己的。”
“四哥是守浮岛大营的?”
“嗯,有今天没明天的命!”
秀娘俯下身,咬断线绳。
陈四一阵冲动。
“四哥,就这两个口子也要不了一个圆,四哥还有其它地方要补吗?”
“妹子,你让哥亲一个,一个圆都给你!”
陈四猛地扑下去。
秀娘左右摆头连推带踢,“四哥,别,我喊人了。”
陈四已经得逞,狠狠捏一把秀娘,抹抹嘴上的口水,哈哈一笑丢下一个圆。
陈四进了隆兴长。
货物摆的整整齐齐,从一个圆一大捆的水蒿子,到十五个圆一枚的王八蛋,一溜排开。
陈四径直走到钱罐子处,里面散落着十几个圆。
四下看看没人,秀娘在慌乱地整理衣服,陈四一把抓起罐子里的圆丢进头盔。
陈四从最贵的王八蛋看起,拿起来摇一摇,隔着光瞅一瞅,闻一闻,听一听,又放回去。
锅碗瓢盆芦席芦索一个个拿起来玩一会再放下。
最后到一圆区,白白胖胖的石膏像挺有意思。
拿起来轻飘飘的,翻过来一看,肚子里是空的,用手指狠狠划一下,留下一个深道子,陈四赶紧抹两把让道子看上去不明显。
放回石膏像,石膏雕成的老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
陈四一把把石膏像掉个个儿,让老头背朝自己。
走出几步,陈四想想不对,那道深口子就在石膏像背上,返身回来又把石膏像摆正。
“陈四哥,请一个回去吧,才一个圆。白老人保佑你逢凶化吉大难不死。”
陈四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是绣娘。
陈四连忙敷衍,“没钱没钱,我的钱都是弟兄们凑的王八蛋钱,他们就想死以前吃口好的。”
绣娘走到钱罐子处,从腰里掏出刚才那一个圆。
“当啷”一声。
绣娘把大太阳下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