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只觉得头重脚轻,肠胃里也是翻江倒海,十分难受。梁晋良常来这边吃饭,也不用付款,都记在账面上,到了月底一并算。这都是老规矩了,服务生也不敢多说,点头哈腰地送着他们到了楼梯口。
闵素筠和梁书页一人一边扶着摇摇晃晃的闵庭柯下楼。
梁启维也喝了不少,迷迷糊糊地跟在最后。
临近午夜,一楼的舞厅依旧热闹无比,柔缓的音乐声中夹杂着阵阵欢声笑语。闵庭柯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冲闵素筠笑道,“大姐,家里又开舞会吗?爸爸去哪儿了?他肠胃不好,还是劝他少喝酒吧。”
闵素筠心中一颤,见他眼底倒映着招牌的霓虹璀璨异常,苦笑着安慰道,“你喝多了,别说话,小心吐了,乖乖跟着我。”
闵庭柯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软软的使不上力。出了和平饭店的大门,四下安静了许多。虽只隔着一扇门,却像是隔开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福生早已恭候多时,见到他们的身影,小跑着奔到跟前儿,“大小姐,九爷怎么了?”
“今儿高兴,喝了一点儿酒。”闵素筠让他扶着闵庭柯,转身对丈夫道,“晋良,庭柯醉成这样,让他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跟他们的车回去,今晚上就留在那边了。让书页、启维跟着你回家,出门前我和丫鬟打过招呼,让她们给你熬了醒酒汤,你记得喝。还有,你常吃的药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可别忘记。”
梁晋良忍不住笑道,“你好好照顾庭柯,不用惦记我。家里一堆下人呢,我回去也就睡了,明儿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处理呢。”
梁书页问道,“妈,用不用我送你过去?”
“太晚了,你明天还有的忙,不用折腾了,照顾好你爸爸,就算帮我的忙了。”闵素筠替儿子整了整衣领,要他和福生架着闵庭柯的胳膊送进车厢,这才与梁晋良告辞。
梁晋良等车子开出视野,才对一旁沉默不语的梁启维道,“启维,最近但凡有这样的场合我都会带着你,你也要抓紧历练才行,你这样不善言辞的性子搁在当下的社会里是要吃亏的……”
梁启维低垂着头,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梁书页在一旁看着,适时出言道,“爸,小叔养了二十几年的性子,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的?您觉得他太过腼腆内向,别人还觉得他沉稳有涵养呢。您多带着他,眼界宽了见识广了,他自然就明白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了。他书读得那样好,可见脑筋十分聪明,学什么东西也会比旁人快的。”
父亲自从发家之后,说话就喜欢长篇大论,而且口气怎么听都像是在教训人。梁启维读了这么久的书,心高气傲未必受得了。
梁晋良听儿子这样说,眉头舒展了不少,“不早了,回去吧。”他的司机已经在一旁等候了许久,听他这样说,急忙上前搀扶。梁晋良摇了摇头,“不用扶我,这点儿酒对我来说,不过是打牙祭罢了。”
梁启维和梁书页放慢了速度跟在后面,梁书页有些歉意地对他道,“小叔,我爸掌权惯了,什么话到了他的嘴里都像是命令似的。我和书因听多了,也不当一回事儿,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梁启维能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笑几声,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是哪里的话。大哥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自己还有不足,我会努力的。”
梁书页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
闵素筠这边一回到闵家,就安排两个听差将闵庭柯送回房间,又吩咐张嬷煮醒酒汤。张嬷慌乱地说道,“大小姐,家里空了这些日子,又没人喝酒,哪预备了那些东西。这会儿黑灯瞎火的,只怕店也都关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