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也来不及。”
“那就沏一杯浓茶来,越浓越好。”闵素筠跟上楼,亲自帮闵庭柯把鞋袜脱了,又对阿喜道,“去打盆温水来,再拿条毛巾,我帮庭柯擦擦脸。”
张嬷和阿喜脚不点地的去了。
闵素筠一直照顾着闵庭柯入睡,这才下了楼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上瞄了一眼,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倦极了,交代张嬷半夜里留个听差,怕闵庭柯有吩咐,自己疲惫地回房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闵庭柯还在睡。张嬷过来说,“半夜里到底起来了一回,折腾了好一会儿,吐过之后才安生睡着。”
闵素筠见张嬷顶着两个黑眼圈,想是昨晚也跟着忙碌了一宿。她笑道,“别让人打扰他,要他好好睡。我瞧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你也乏了,去眯一会儿吧。等他醒了,我差人去叫你。”
“我是睡过的,倒也不累。大小姐,您要吃点儿什么?我去给您做。”
闵素筠摇了摇头,“这会儿没什么胃口,要是有现成熬好的稀粥就给装一碗,若是没有,就给我倒一杯温水。”
张嬷答应了,快步去了厨房。
闵素筠想了想,拨了个电话去周家。周家的下人一听是她,立刻请来了周君兰。周君兰也才起床,正在餐厅里吃早饭,听说是她的电话,快步赶了过来,“大姐,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姐夫家里的事儿都处理利索了?”
“昨儿才回来。”闵素筠叹了口气,“有什么利索不利索的,你姐夫虽说今非昔比和从前不同了,认识的人到底有数,能指望上什么?不过要他几个钱罢了。”
“也别这么说。”周君兰爽朗地笑道,“谁家还没有个三五房穷亲戚?好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去,就当行善积德接济他们了。庭析常说,如今钱能摆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就怕有钱也掂量不定,那才最是烦心。”
闵素筠一听,心脏顿时一凛,“可是庭桉那不成器的东西又惹出祸事来了?”
“那倒没有。”周君兰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庭析这几日都在忙法租界那边的事情,倒没有闲工夫理会这些。只是前几日有个自称‘黑心三’的人把电话打到了家里,说庭桉欠的高利贷到了还款的日子,就算不能全还,也要先把利息结了。我听不是个小数字,只说自己做不得主,让他且拖一拖回头再说。庭析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我还没机会告诉他呢。”
闵素筠只觉得头大,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这话到你我这里就算完了,千万不要对庭析提起。要是因为庭桉那瘫烂泥影响到了庭析的仕途,我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那笔钱你也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周君兰听着,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道,“大姐,我虽是你的弟妹,但嫁到闵家也有十几年了,我把自己视作家里的一员才敢这样和你说,庭桉的事情,你心里有要个谱才行。帮急不帮穷,更何况庭桉这样的状况,你能帮得了一时,又能帮得了多久?要是让姐夫知道了,又是一桩公案,我很担心你里外捞不到好处,赔了夫人又折兵。”
闵素筠心中一酸,“你这话句句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说给旁人听,只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幸亏是你。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归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大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周君兰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前几日有个牌局,其中一个牌友扯闲话时对我说,现如今有点儿远见的人都对大烟深恶痛绝,知道他是毁人精神的鬼东西,只是政府无能管辖不利,导致现在的大烟馆都要开到办公楼里去了。不过洋人对付他却另有办法,听说英租界那头的修道院设了一个戒毒所,专门负责帮人戒毒,只是过程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