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析因为记挂着闵庭桉的安危,又苦恼怎么才能把他从孙家手里平安救回来,昨晚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未眠,今日一早起来头就疼得厉害。他素来有睡眠不好就头疼的老毛病,家里也一直备着西药。周君兰服侍他吃了一片,他早饭也没有吃就出了门。这时听到耗子被点了天灯的消息,震惊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什么时候的事儿?消息可靠吗?”
陆家真连连点头,语气严肃地说道,“这种事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敢乱报给您吗?孙家把人从邓老大那里带回去不久就点了天灯,尸体直接丢进了黄浦江里。邓老大这会儿吓得六神无主,等我出主意呢。我接到消息,就急忙赶过来告诉您了。”
孙家下手这样残忍凶狠,庭桉的情况必然也十分凶险。
闵庭析一分钟也坐不住了,慌乱地站起身,寻了个借口快步出了门。
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严,陆家真望着他心里火燎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嘴角勾起一个得意又冷漠的笑容。
闵庭析下了楼,周家的车就停在路边,喜贵正在车里打瞌睡。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周君兰没有心情再去教会,就让喜贵开车跟着闵庭析以备不时之需,免得有什么急事儿还要打黄包车,实在不方便。
闵庭析直接过去打开了车门,吓得喜贵急忙坐起,见到是他,忙擦去嘴边的口水问道,“三爷,怎么了?”
“别问了,先去姐夫家里。”闵庭析脸色沉重地交代了一声,头疼欲裂地靠在椅背上养神。
喜贵知道准又出了棘手的事,急忙开着车去了梁家。梁晋良这会儿还没有出门,昨夜他和闵素筠都没怎么睡,这会儿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餐厅里吃早饭。
昨天梁晋良突然接到闵素筠的电话说家里出了事儿要他赶紧回来,他只好把手里的要紧事儿全权交给梁书页处理。梁书页回来时听下人们聚在一起谈论六舅被扣的事情,心中暗惊,这时又见父母脸色都不大好看,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只好低着头安安分分地吃饭,大气都不敢喘。他身边的梁启维更会察言观色,头也不抬地小口喝着粥。
只有梁书因一直在楼上养病,不知内情,喝完了一碗粥又嚷着再添。在诡异的安静气氛中,这一声就显得尤其突兀。梁晋良脾气正不顺,闻声皱着眉头教训道,“你喝粥就喝粥,嚷什么?自己没长手吗?现在家里还有下人凭你支配,以后没人服侍你,难道你就要饿着不成?”
梁书因被训斥的莫名其妙,情不自禁地看了母亲一眼。往日最护着他的闵素筠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红着眼睛盯着桌面发呆。
梁书因不敢还嘴,缩了缩脖子,找了个时机小声向梁书页打听道,“哥,家里这是怎么了?气氛有点儿不太对啊。”
梁书页唯恐惹火上身,压低了声音道,“吃完了就赶紧回房歇着,别跟着添乱。你那屁股还没好全呢,小心旧伤没有痊愈再添新伤,今年就别想再出门了。”
梁书因切了一声,不满地撇了撇嘴。
闵庭析就在这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焦急地叫道,“姐夫!”
梁晋良和闵素筠听到他的声音都是一惊,“庭析?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梁书页和梁书因忙起身向他行礼,叫了声三舅。梁启维神色尴尬地愣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没人引荐,不知该怎么招呼才对。好在没人关注他,闵庭析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对梁晋良使了个眼色,“姐夫,我们书房里说话,我有要紧的事儿对你说。”
梁晋良一见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态紧急,二话没说地和他去了书房。
闵素筠想都没想地跟了上去。
闵庭析把耗子被点了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