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众人也都是个个面露惊色,两车离得这样近,需要极好的驾驶技术及强大的心理素质,注意力要高度集中、大脑飞速运转,很快,旁车退却了。
严华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看向了范丽萍,范丽萍也没有再埋怨,脸上似是也挂上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太过短暂。后面发动机声音轰鸣,那车竟又靠上前来,也许是驾驶的那男人刚才怂了被同伙取笑觉得没面子,决定扳回一城。
只是,他的技术远没有严华好,两车实际上还没完全靠拢,他的车就失去了稳定,在落后的一瞬间车头向左拐去,重重地撞上了宝马车的副驾驶座,车门向内凹陷,宝马车也随之失去方向,向左狂奔,刹车声尖啸不止,但还是撞上了路中间的花坛,并碾过花坛穿到对向车道,最终撞到路边的路灯杆才停止,对向车道上一片混乱,几车避让时都互相擦碰。
严华赶紧看了看旁边,范丽车低着头,自己给她绑上的安全带将她锁定在车内,只是她仍然没有动静。
“萍萍!萍萍,你怎么了?还好么?”严华慌忙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跑下车后将副驾驶座的范丽萍抱了出来,他蹲在地上扶住使她呈一个半躺的姿态,摸着腰间的手拿起来一看,全是血,她仍然闭着眼,这时,他才感觉到她的长裙是湿的,已被血水染红,血还在不断往外渗出。
医院里,手术室外,刚才还喜气洋洋的亲朋都哭丧着聚集在此,范信农劈头盖脸地骂着严华,而缝了九针半身血衣的他蹲在地上抓着头发无言以对。
一刻钟后,一名医生神色慌张地冲了出来,家属围了上去,他要严华签字,是保大人还是留小孩。已经哭得双眼模糊的严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范丽萍。
他终于呕吐了出来,他远离着其他家属,在最外围凝视着手术室的灯,他在将自己骂上一千遍。
凌晨2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所有家属再次围了上去,只有他没有动,他远远的看着,那医生摇了摇头。
哭喊声震天,严华顿觉天旋地转,双脚支撑不住,躺倒在地。娘家人几人一拥而上就要对他施以拳脚,范信农一声威严的喝斥没有人再敢动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严华记不清了。
丧事办理期间,他听警局内的朋友说,那两男两女的车在失去控制后与后面的两辆车发生猛烈碰撞,最后导致两死两伤、其他两车一死一伤的惨烈车祸,由于涉及到他,新闻媒体的报道一带而过。
一星期后,严华重新上班,只是魂不守舍,领导让他再休息一个星期。其间,范信农去看望他,第一次发现他在家中竟与亡妻对话,仿佛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
“你再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的!是个男人就重新站起来,没有什么是面对不了的!做错了,就改正,整天活在愧疚与悔恨里,欺骗自己、欺骗全世界,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挽回,除了毁了你自己!”范信农声泪俱下的训斥终于将严华骂醒,后面几天,他的状态明显好转,一星期后再去上班,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工作起来干劲十足,并没有表现出哀伤的情绪。范信农以为他真的挺过来了,真的转变了,只是今天,当再次看到这一幕,他才震惊得无以复加。
在工作中,他没有露出半点的失常之举,然而,回到家中,他就会这样,一年了,他仍然会和妻子说说话,自己做好的简单晚饭也会想像成是妻子做的,偶尔打开电视也是锁定到范丽萍最爱看的韩剧,即使他并不怎么看,在他眼中,妻子永远都是怀有身孕的样子,是的,在家中,他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他把车处理后再也没有开过车,工作中办事不是叫小柳开车就是打的士,他也从不喝酒了,宴席一概不参加,他的生活只剩下工作,拼命的工作,谁也不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