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撇了撇嘴道:“不管是小伎俩还是立身的大本事,让西域人来咱们大汉踢了场子,总觉得没面子。”
“公子想赢?”
这话让墨非微微一怔。
漱玉敢这样说分明是有反败为胜的把握。
他合起扇子笑道:“刚从别人的窃窃私语里听到,跟秃子和尚下棋的就是楚袖馆花魁的瑶红姑娘,蜀地棋圣赵魁的棋力都不如她。”
“公子那话激我呢。”
“你棋艺比瑶红姑娘还高?”
漱玉轻轻抿了一下嘴,她当年伺候的那位娘娘就是棋艺通神的王婕妤,能跟王婕妤对弈的也只有。
昔日蜀地棋圣赵魁来到长安城,被召入宫,王婕妤心情好,让她跟棋圣下了一局。当时她下了一式龙龟变角,直把棋圣吐血半升,自己摘到了棋圣的称号,并从此不再与人手谈。
世人都知道王婕妤棋艺出神入化,却不知手下丫鬟却能棋艺通玄。
漱玉生性喜爱清静,自然也不会自己去宣扬,但所谓的棋圣、瑶红姑娘、林之业她都视如下尘。心里也傲,觉得除了王婕妤能跟她有输有赢以外,即便天上的大罗仙也未必能下的过她。
这时小公主敖明心忽然问道:“漱玉,你棋风是哪一家?”
“回姑娘的话,兵家。”
墨非道:“能赢,就上场,我去跟这些老儒说。”
正在这时当啷一声脆响。
瑶红姑娘弃子了。
她道:“阁下棋艺高超,小女子力不能及。”
然后便起身退场,从丫鬟手里接过那只大白猫,准备离开。
老儒王奉安的脸登时黑了,瑶红姑娘一输,再无人能与西域和尚一战。专横的老霍光言出必践,肯定要砍了四明学宫所有儒生的脑袋。
西域诸国的人更是拍手称快,哄闹起来。
这会总算涨了面子。
证光和尚依旧毫无谦逊之态,抓着棋子哗啦啦地在手掌里来回翻动,打着哈欠道:“贫僧已经说过,贫僧棋力非一人可敌,起码要十个八个高手一块上才能来点兴头,阿弥陀佛。”
即便不说其他,那副轻慢神色也是在表示大汉无人!
“等等。”漱玉忽然开口,走到了人前。
“这位女施主也要跟贫僧对弈?阿弥陀佛,以你一人之力绝对是胜不过贫僧,再找你几个人联手罢。”
“这局都没到绝境,我何必再跟你对弈。”
证光和尚一乐:“你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左下二八路。”漱玉连棋盘都不去看,只是凭记性全部的棋,“右上三五路,右上二六路……”
她随口念出了六步棋,证光和尚转过头往棋盘上一看,脸色陡然大变,只这六步棋就已经把他的白子势力全部撕开,收尾不可相顾。
证光和尚的棋风自然是佛家,精妙处讲究一招顿悟。
思索了近十五分钟,才又落下几步棋,勉强能够避免颓势蔓延。然而漱玉仍然很干脆又念了几步棋,几乎不假思索,便再次让证光和尚陷入焦灼。
“还需要在下么?”漱玉道。
“贫僧……”
“围棋本是杀气极盛之道,你却偏做一片祥和之态,不伦不类不说,棋势也显得故弄玄虚、乌七八糟。刚才那位姑娘不是棋力不及,只不过是没看过这种棋局而已。”
漱玉一语直指要害,而却神色宠辱不惊,往棋盘上轻飘飘瞥了一眼,“若是被豁开缺口,收官时我赢你十子。”
“女施主是那位王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