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
今天小组结束后,我们没有急着去玩,林媛他们要来和我们打四十分。
打牌是一项额外的小组活动。每天两个钟头的小组活动时间太长,不玩玩怎么熬得过去。前两年玩的是争上游和大腊克,最近我们学起了打四十分。打四十分的时候要动动脑子,还要能掐会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要有点数学头脑)。还有一种叫“桥牌”,更复杂些,我小叔和他的同学礼拜六经常玩,我看了好几回也没看懂。
当然,打牌一般都在周老师小组检查之后,还要看看丽华的脸色。但周老师经常会找个借口杀个回马枪,弄得我们措手不及,丽华这个小组长就遭殃了。
突然,丽华的三妹急匆匆地跑来告诉丽华,她的同学小英被她哥哥勇强欺负,被罚跪在擦板(搓衣板)上,她是来搬救兵的,因为丽华和我喜欢管闲事。小英是个很乖的孩子,她犯了什么法,勇强要这样对待她。丽华要我和她一起去看个究竟。
勇强的父母前两年就去外地工作,支援当地的工业建设,这称为支援“小三线”。指的是六十年代中期开始在AH南部山区和ZJ西部山区等地,建设起以生产常规兵器为主,综合性的后方工业基地。由于以SH支援为主,所以也称SH的“小三线”。“大三线”指的是更穷和落后的西南和西北地区。
他们只有兄妹两个,和外婆一起住。父母不在,勇强把小英看得很紧,打起妹妹来是手下不留情,小英见到她阿哥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浑身会发抖,双腿会打颤。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勇强家,只见小英跪在搓衣板上,正哭着呢。丽华跑上去要把小英拉起来,但没有她哥发话,她是不敢起来的。丽华忙问:“勇强,小英做错了什么,你要她跪着?”
“你问她。”
“我吃了他的小核桃。”
我上前一下把小英拉了起来:“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起来,起来。勇强,亏你也想得出。”
“她是偷,今天偷两只,明天偷两只,我半斤小核桃给她偷得差不多了。”
“阿妹吃阿哥一点东西也算偷,亏你讲得出口。现在是什么年代,还要罚跪。小英,没事了,到我家去玩。”
现在罚跪早就行不通了,小时候只听说过极个别的捣蛋鬼在家里罚过跪。我们这代人也就是在大年初一给阿爷、阿娘、外公、外婆跪着磕一下头,讨点压岁钱罢了。
突然,我心血来潮:“我也来试一试,跪擦板是啥味道。”说着我跪了下去,“喔哟,勇强,你心狠手辣的。这块擦板都磨得差不多了,跪下去还是疼得要命,要是新的,你阿妹的膝盖骨就倒霉了。”
“好了,好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知道他们牌打得怎么样了。”丽华在催我,“勇强,一起去打牌吧?”
勇强摇了摇头。
回到了小组,林媛和海伦已经领先我们好几分了。小黄水平太臭,立刻被丽华换了下来。德明四十分精的很,丽华也是高手,而且他俩都把对方琢磨透了,还不时地眉来眼去,谁弄得过他们,这应该就是“珠联壁和”了。林媛是计算能手,踹摩专家,但海伦水平有限。丽华上手后,比分很快就被追平了。
我们几个只有在旁边看看的份儿,主要是长长见识,学学技术。我和晓萍特别喜欢看打牌。特别是晓萍,从来不敢上手,怕输了招来德明和丽华的责怪。她也只能和我、小黄和大铭玩玩,我们输赢都无所谓。
现在打十,轮到德明拿底牌,也许大家手里的牌都不理想,谁也没有翻王牌。晓萍看到德明手里全是草花,还有三只十,独缺草花十。心想如丽华手里有十,便是草花。她就催丽华翻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