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条上的笔迹和你账本上的笔迹是一样的,而我问了柜台小二,店中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叫李玉和的人来投店,你店中的客人并不多,小二不可能会记错的。所以你就是李玉和,我又何必再问呢?”
老掌柜拊掌大笑道:“贵客目光如炬,果真不凡。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你若不肯承认,我难不成杀了你吗?”
“那你至少也应该请我过来喝杯酒的,说不定我喝醉后,就承认了!”老掌柜叹道。
段千仇冷冷地看着老掌柜道:“你既然已经留我在这里一天了,也应该说说我想知道的事情了吧?”
老掌柜李玉和却惨然道:“人生苦短,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说罢,自斟自饮,连喝三杯。
“即不必急于一时,你又为何现在就现身?你在纸条上不是说明日再叙吗?”
李玉和平静地道:“该请的客人都到齐了,还能不开席吗?”
段千仇的客房在二楼,这时,有人开始登楼,脚步很轻,仿佛猫踩在瓦顶上的感觉。
有人登楼很正常,但有一批人刻意地轻步上楼就很有问题了,因为说明这群人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上来了。
段千仇忽地扣住了李玉和的左手脉门,冷声道:“怎么回事,说!再迟上片刻,休怪我无情。”说罢,手中一紧,李玉和手腕发出骨裂的声音,他闷哼一声,额上渗出了汗。
只听他道:“淮阴府闲云居茶楼,三楼云涛雅间,十二月五日巳正时,将锦盒交于漕运总督府的理漕参政吴启雄。”
李玉和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开始变成死灰色,嘴唇也渐成黑色。
他艰难地对段千仇继续道:“我已经事先服毒了,你赶紧走,大事未竞,天道唯艰,就靠你了。”
段千仇还想再问,但这时有人破门而入,段千仇不再犹豫,他抄起长刀,背起锦盒,穿窗而出。
窗外的夜黑沉沉的,风云摇曳,远处有闪电划过,隐隐有雷声响起。
闯入者有人穿窗而出追击段千仇,有人围住了李玉和。
李玉和退至墙角,忽然迅速把手中一张纸条,塞入口中嚼烂,吞入肚中。
数人扑至,擒住李玉和,但李玉和口流黑血,已然身亡。
领头之人,沉声道:“剖腹,把他吞下的纸条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