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看出意图,来宝忙掩饰着说道:“和人做买卖也要看人品的,不然受骗上当是常有的事情,大婶这话却说得不对呢。”他这话虽说是掩饰,但是不免也说到了点子上。
对他这话,朴氏听了眼前一亮,但只是浅笑着没言语,而是吩咐女儿,让她去倒茶,并去地窖里去取了圆枣子、山葡萄招待客人。
“没什么好招待的,山葡萄酸些,不过我们这里也就这些日子能见到些山货,冬日里没菜没果子,都是萝卜白菜换着吃,那时候更可怜。”
来宝想知道的没问出来,反正已经到了朴氏家里,他便也不着急,便又问道:“不知大婶想和我谈什么买卖?”
“他爹是个会打猎的,我家攒了些皮子想要卖。你要是不买,他爹就要等营里休假往县城去一趟了。可这里九月后天气就凉了,那时候再去卖皮货也不赶趟,买的人也少了。
我家的情况我也不瞒着小哥,屯子里都说他爹是北良奴隶出身,嫌我家胖姑是北良人生的,所以才看不起我家,也不愿和我家打交道。那时候我爹在世时还好些,后头我爹一蹬腿,族里贪我家家财,便将我一家除了族。要不是族里欺人太甚,胖姑她爹也不会冲动打伤人,被发配到这处做军户。
这些事情你一打听就知道,大娘我这里也没什么好瞒的。因为这些个原因,就连附近的货郎也不收我家的东西,他爹就只好自己带了山货去县城卖。可因为他爹那长相,山货也卖不上价。我和胖姑一介妇人,一个是病得走不得山路,一个是什么也不懂的老实姑娘,故而我母女也不好拿着山货去县城卖,只能全都依靠着他爹。
说这些也不是让你可怜我们,若是你能给我们手里的皮子出个价,和县城差不离,大娘我就很感激了。我敢说他爹硝制皮货的手艺,整个这一片都没比得上的。”
来宝一边听着这话,一边转着心思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今日三小姐还因为没留存买皮货的钱而被李老太太责骂,结果这会子就有送上门来的皮子买卖。
本地人也好么有意思,因为些偏见,和钱过不去!这些皮子若是能拿到京城或者南地贩卖,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若不是此地官道不通,这些便宜事情能让本地这些没见识的人碰到?
这时朴氏看着来宝,只等着他答复。来宝回过神来笑说道:“你们手里有多些皮子?不知本地天气如何,故而家里还一直没买过冬的皮子,你手里的皮子买着划算,家里倒可以买些的。除了我家,还有几家和我们一起流放到本地的流官家眷,他们必然也需要皮子做衣裳防寒的。我看我们这些人就能把你手里的皮子包圆了!”
这些流官初到本地,又是做买卖,又是置办下人的,东西什么的都要重新置办。朴氏便知道,这些流官家眷需要置办皮子,也能买得起她手里的皮子。像如今新到本地的外来流犯,不知本地寒冬难过,哪里还知道要买皮子过冬。
即便知道,他们也少有花钱大量置办皮子做衣裳穿的。不是不舍得花钱,而是有的人家估计是舍得拿钱,却没钱罢了。本地人倒是知道预备皮子过冬,不过因为本地人不短皮子衣裳,而且冬日都缩在家里猫冬,皮子在本地倒也卖不上高价。
看了看货,来宝这不怎么懂皮子好坏的人,都能看出这皮子硝制的不错。只是价钱方面他做不了主,说是要回去回禀主子一趟,尽量给朴氏一个公道价钱。
自家丈夫在县城里卖皮子的价钱,朴氏也和来宝说了说。
来宝知道人家不敢骗他。他这般认为也是有道理的。除了他们,屯子里的人不愿和朴家打交道,若是他们不买皮子,这皮子就得压在朴家手里。如此朴氏若是骗他,对他不说实话,对朴家也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