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局阵之中,那么当朝圣主未必不是推波助澜的那一个。这件事牵连甚广,归根结底只为四个字“功高震主”。
东境王的两个儿子、七员悍将都死在了羽驰军前,再战?已无将可用,无兵可征了。东境王只剩了投降归顺这一条路可走,可是东境归顺之日,便是羽驰军论功行赏之时。
护国公江戚将成为拥兵三十万的异姓王。
东境那个蛮夷小国可畏?还是功倾朝野随时能改朝换代的江家可怖?
“仇可以不报。”长儒拾起案几上的纸墨,写下一个力透纸背的“道”字,他垂视良久,将纸页调转方向呈给祁霖玉。“泱泱正道,可慰苍生。”
歪门邪道上走的人多了,后人便会认错方向,最终大路遍布荒草,人人都要去走小路。天下迟早会有第二个护国公府案再度发生。
“长儒试问能力浅薄,无法将邪道之人一一铲除,却想以身投石,引导后人去向康庄大道。”
祁霖玉看懂了长儒姿态里带着的悲伤,这种悲伤是每一个看得清世道却挣不脱世俗的男人都能看懂的情绪。
祁霖玉眼睛里惯有的淡漠渐渐退去,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隔了许久,他才简简单单的说了五个字:“玉愿助先生。”
虽只有五个字,语气也是轻飘飘的,但其中意味着什么,长儒心知肚明。他再度撩袍,深深跪拜:“儒生一日,便为王爷效一日之犬马,望王爷不弃。”
祁霖玉走至长儒身前,伸手将他扶起。这时,门外亲随白前的一声唤,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闷气氛。
“何事?”祁霖玉的声音已经恢复到了平日的冷肃。
“启禀王爷,西苑总管刘安来报,说是乐郡王被人挟持了。
乐郡王乃荣王妃所生,如今已是十八的年纪,之所以会被挟持,还要从江浅大破合欢阵说起。
甫占受了靖安王的指示,真的没去管“江浅破阵”这事,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人已经冲破阵眼,直奔西苑内府而去了。
江浅深谙王府里建筑规格,知道王爷该是住在东厢,却实在低估了荣王府的占地,以为区区一西苑便是全部的荣王府了,也将身着锦衣华袍的乐郡王祁霖珏当成了靖安王给绑了。
当江浅确信自己找到的这位不是正主,便放了乐郡王的小厮,让他去把真正的靖安王带过来。
祁霖玉赶到的时候,乐郡王的院门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乎欲哭断气的荣王妃被两个妈妈搀扶着,全然没了看戏时雍容的气节,瞧见祁霖玉来,身子萦弱的朝边上歪了歪,“王爷,你可得救救母亲那可怜的珏儿……”
四下里一片静寂,祁霖玉只朝荣王妃象征性的点点头,便带着甫占朝院里去了。
门前面朝院外跪着七八个奴才,均是颤抖如筛,惊恐的瞧着祁霖玉的方向。
霎时,一只羽箭破窗而出直直钉在祁霖玉脚下,那力道和速度,连暗卫出身的甫占都措手不及。
怪不得众人都在院子外头聚着,原来里头是个高手。
祁霖玉朝院外常贵招手:“无关人等退下。”
祁霖玉说的是荣王妃和一众围观的家奴,常贵领命,只听荣王妃期期艾艾的哭声远去,隐隐还夹杂着诸如“挨千刀”“不得好死”等咒言。
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院子里只有甫占铁塔一般在于那紧闭的房门对峙。
透过羽箭穿破的窗子,江浅已经隐约感受到了甫占周身散发着的高手气韵。江浅在军中擅长远射和近身搏杀,会的都是杀人的手段,恰好甫占也擅长一招毙命,但江浅能感觉到自己的功力远远不及甫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