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碰瓶之后,旭光笑着问徐寿英,如果战争结束了,你想过要干什么吗?
徐寿英仰望着灰白的天空说,我就想回老乡家,种茶,再与美莘生一堆娃。这才叫人过的日子,你呢?
旭光却低着头说,你的想法也挺好,至于我嘛,我就想脱了这身军装,至于干什么,没想好,只要不再碰枪就好。累了,厌了。我们造了多少孽,造就了多少个寡妇和没爹的孩子。对,做慈善,弥补一下战争带给普通人造成的伤害。
徐寿英不无忧虑地说,就怕把日本人打回东赢老家,国共两党间还有生死一战啊!
一抹愁云又开始在旭光的脸上凝聚,说,这还用猜吗,这是必然的,可我真不希望同胞相煎的那一天到来。
徐寿英喝了一口问,你是怕与你二哥站在对立面上吧!
旭光哼了一声说,这只是一方面,未必国共两党开战,我与他就非得面对面进行生死较量,但是隔空交手想必会是有的。最主要是问题,国共开战,我党未必稳操胜算。
徐寿英疑惑不解的问,与日军相比,我们在诸多方面不及对手,可与他们较量,焉有不胜的道理?
旭光说,我们所处环境是命,所逢机遇是运。两军交战,胜与负不止取决于军力之强弱,还有君臣之贤愚,天时之福祸,民心之向背,然后才能推知其运是盛是衰,是兴是亡。
徐寿英苦笑着说,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已与地下党打过几次交道了。说句不该说的我话,我还真是佩服他们,就凭那么几条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的破枪,就敢跟日本血干,就凭这一点,就得服。你是否已有投城之意?
旭光说,如果顺大势,就该投城。可是党国于我是有恩的。有恩不报非君子,就算站错队,也得一路走下去。更何况,我们早已歃血为盟,生是军统人,死为军统鬼。
徐寿英再问旭光,你后悔过吗?
旭光悠悠地说,后悔有什么用呢?
……
两个人一直喝聊到半夜,旭光才说,我们该各回各家了。
美莘因为担心,正在室内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焦急地趴在窗前向外张望着,直到看见旭光回来了。一开门,她便闻到了旭光身上的酒气,责怪说,喝了这么多酒你还开车,不要命了!
旭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美莘说,放心吧,我们俩个聊的很好!今天的酒喝的非常开心。
美莘这才放下心说,没事就好!而后美莘将旭光扶进了屋,旭光一栽倒在书房的床上。美莘去卫生间取了一条湿毛巾,再回书房时,看到旭光已半梦半醒,为旭光擦脸擦手时,听见他迷迷糊糊地喊:“冷凡,是你吗?”
美莘拉过一条被子给旭光盖上,她静静地坐在一旁,开始心疼眼前这个人。
周日,冷凡去了一趟婚纱店。到了婚纱店以后,看见坠儿脸色很差,更问,你病了吗?
坠儿笑着说,没有,我挺好的。
冷凡还是不敢相信,我可不是剥削阶级,你病了,就该休息的。
这时庄师傅走过来,对冷凡说,她不是病了,是有喜了?
冷凡兴奋地问坠儿,是真的吗,几个月了?
坠儿说,快三个月了。
冷凡掐着手指算了算说,再有多半年,我就可以当姨了。不,我不要当姨,要当干妈!
冷凡想了想又说,你大着肚子怎么好再来上班,干脆你休息吧!我做主了,月薪照发。
坠儿说,我没那么娇气,再撑两个月再说吧,在家呆着也没意思,小肖走了。
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