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朝廷人口千万计,带甲百万,而党项小族尔,纵全民皆兵也不过十数而已。实力对比悬殊!若每战皆有此等战果,早在太宗之时便可将祸患消除,何至今日?
朝臣只闻丧师而不闻斩获,实乃大谬。以陛下之圣明,岂会为其所蒙蔽?”
“统安城失陷,震武城孤城亦难守——丧军失地,刘都监这一说辞,恐怕朝中诸位无人会认同吧!”
坐在刘平叔对面、长着一脸大胡子的武将摇头道。
“统安城失陷不假,但统安城其周长不过三五里,地无所可出,下无民可辖,只不过是孤悬夏境的一座孤堡罢了,被夏军夺取又有何妨?来日再夺回来便是。
至于震武城,下官若是察哥,定然不会攻克,只会围之。”
刘平叔细细解释道。
“嗯?”
“伏击熙河、两路援军罢!”
李存闻言,当即明白,震武城前身为刘法所筑古骨龙城,此城逼近夏境,是进攻西夏的桥头堡之一,据关西传来的军报,察哥破统安城后便率众向震武城方向移动。若察哥率军包围震武城,则附近的西军定然会前去救援。而震武城附近道路险要,若察哥此时用兵埋伏……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围点打援”罢。
童贯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堪。
“若真为刘都监所言,那熙河、秦凤二路的援军岂不危险?一旦如是,西军丧军更甚,哪怕如今不是大败,也会成了大败的!”
徐少监抬头,挑了挑眉毛问道。
“所以,太尉必须要尽快解决朝中之事,速回关西。届时太尉回到关西,控制六路大权,军报之中如何述写,还不容易?”
刘平叔一笑,答道。
谎报战果,隐瞒败绩,在皇宋已然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将三五百首级说成溃敌过万,斩首两千亦是寻常。
作为掌兵十数年的童贯,自然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而刘平叔的老子,鄜延路总管刘延庆,更是将这一手玩的甚是熟练。所以刘平叔说出这种话来,自然就毫不意外了。
而今次之所以会发生这等不可控的事情,盖因为童贯刚为陛下所召回京,西军便逢得大败。无童贯在关西坐镇,一些个不服童贯之人便趁机将军情悄悄传回东京,企图借此扳倒童贯。
李存听到这里,顿时恍然,怪不得前世的记忆之中找不到关于刘法大败于统安城的消息。想来是童贯采纳了那刘平叔的建议,将大败粉饰成了胜利!
“不,并非是采纳了刘平叔的建议!”
李存突然摇了摇头。从他踏入这个议事厅之后,他便一直有一个疑问:童贯为何要找这么多人来一同商议——这等大事即便要商讨,也只是找几个亲信一同商议而已。到得童贯这种地位,“利可共而不可独,谋可寡而不可众”这个道理自然是懂得。
如果按照常理,童贯将坐着的那几位叫来便可以了,何必再叫上和自己这般站着的数人过来?
除非童贯心中早有定论!
而这次召大家过来,压根就不是想要论出个主意来的!
那童贯叫自己等人来此,又是出于何等目的?李存不由的有些疑惑。
在李存穷思童贯到底是何目的的时候,又有几个幕僚在各自阐述自己的想法。
不过童贯都未置可否。忽然,他看见前些日子那个求见自己,信誓旦旦说要为自己赞划谟猷的少年,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便再次点名道:
“李存,你那日不是说要为某赞划谋略吗?说说你的高见吧!”
在说“高见”时,语音还特意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