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郓王府
大厅内安静的可怕,就连大雨停后逐渐升高的气温都不由得冰冷了起来。
只见坐着的几人眉头紧皱,面色并不开朗,其中一个年岁轻些但身上却有着一股子上位者气息的年轻人更是有着几分的担忧,不过很淡很淡,若不是熟悉的人,很难看的出来。
而在椅子旁的案几上放着的茶杯,里面盛着的七分满的茶水也已然冷了下来,不再冒着热气。
沉默不知停了多久,就连门外树上的鸟儿都不再叫唤的时候,赵楷终于打破了沉寂。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手中还有多少粮食?”
“除却已经发霉到不能吃的以外,大概还有三万石。”李存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这个数据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了很长时间了。
从万盈仓出来之后,李存和郓王又去了广盈仓,不过情况也并不大好。两个账面上本应有着十余万石粮食的官仓,经过查验之后,竟然只有不到三成的还勉强可以食用,而剩下的七成多,已然陈霉到了就连拿去喂牲口,牲口都不一定会吃的地步了。
“候晔该死!”赵楷闻言,立即咒骂了一声。事到如今,他又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两个官仓之内放的近乎皆是陈放了不知多少年的旧粮,而且还大多已经霉变的不能食用——只有傻子才会相信那所谓的“年久失修,浸水发霉”的说辞吧!
而作为司农寺的主官,司农卿候晔若是要说这一切和他他都没有干系——鬼都不会相信!
故而,一想到那日朝会上,司农卿候晔的一番话,赵楷就忍不住的生气。
“司农寺打的好算盘!”杨庚看着自家王爷不沉稳的表现,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一声,“还是太年轻了些”。
“先前广济仓大火一事,司农寺咬着属下,便是打着要填平亏空的盘算。”李存也说道。
虽然最后李存证明了他的无罪,但却将曹和笙挖了出来,司农寺的盘算依旧是打响了。
“一个广济仓十多万石还不够吗?又来十万石!一群蛀虫!皇宋的蛀虫!”赵楷显然显得有些气愤。
作为皇子的他,而且还是想要争夺皇储地位的他,自然有着一副国家主人翁的想法。正如《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中所言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般,封建时代的国家主人翁总是将天下的一切事物都看做是自己的,若是为自己打工的臣僚通过非法的手段,从中窃取了一些财富,他们定然是十分不喜的。
“明日朝会,本王倒要看看,他司农寺有什么说法!”赵楷打定主意,明日定要在朝会之上,参上那司农卿候晔一本!
“不可!”杨庚闻言,连忙阻止道。
“为何?”赵楷目光投去,有着一丝的不满。
“既然司农寺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定然是有着完备的应对方案,即便殿下于朝会之上参司农寺卿一本,那候晔也定然能找出无数的理由。
纵然殿下咬住不放,陛下也同意了,又能如何——司农寺可不是都水监!司农卿可是两制!若要定罪,少不了诸法司的审理。而待这一番审理过去,东京城内外的灾民恐怕都已经饿死大半了!
而且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能够定得候晔的罪名,他们也会将事情推到广盈、万盈粮仓的主官身上,这也是朝中最常见的手段!
而若是只为了几个绿袍小官,殿下于司农寺以及其背后的诸位大人交恶,实为不妥。”
杨庚仔细分析着劝阻道。
“如此,就要这般便宜的放过了他们吗?让这些蛀虫继续蒙蔽父皇?”赵楷声音有些高昂,手掌用力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