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或许没有想过文衍博会与他认真说什么,毕竟两人不是一个层级,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眼下这种场合,按照他的想法,无论他再怎么说,文衍博都应该来一句“竖子狂言”,然后他再配合着说一句“文老教训的是”也就终结了。
可惜到底还是没能按照他所料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文衍博说了很多,似乎试图将他歪曲的思想给扭过来,王凝一开始倒也听了几句,而后却更多的则是表露出一种受用的表情,实际上已经神游天外了。
这种类似两个学问大家的辩论过程他可不愿意参与进去,当然文衍博这等层级的人说出来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开解,起码扯上“人生经验”的话,足以给他很多东西了。王凝大抵不能明白这种机会是多么重要,亦或者他本能的忽略掉了。
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也只是吃喝玩乐那些事,纵然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倒是体验了一把人间疾苦,但真要指望在读书这条道上走出名堂来,对他还是没什么吸引力。
但这场被外界传成激烈辩论的近乎单方面的对话,还是如同落入油锅里的水滴,滋啦好长时间。
至于辩论的内容,没人知道,只是文衍博从王凝这里离开之后,宣布半月不见客,就连本家的一些晚辈也不能见到他,当半个月之后文衍博出来的第一件事,则是出来给王凝正名。
如此一来,直接将王凝推成了杭州第一才子……
王凝虽然郁闷,倒也能察觉到由此带来的好处,因此也没有跳出来解释什么。反正都是虚名。
书院无论教习还是学生对他都不像之前那么无礼,姑且是带着一种怀疑的尊敬,但好歹是尊敬。
王凝当然受用了。
神武三年,永乐元年的正月已经到了年尾,大抵因为近些年的年景不好,许多节日也过得草率,王凝不由还是有些郁闷。
正月之后,大地回春,万物开始生长,不过也许真的去年遭受了太多蹂躏,致使今年的绿意来的晚了很多,而且在与那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意相较之下,那丁点的绿显得很弱小,让人不由担心什么时候就被那一股洪流碾压殆尽了。
公主府,如今已经改成了安国将军府,听说是穆青青觉得安国公主府不够霸气,不能震慑某些肖小,特意在议论国政大事的朝堂上想永乐帝讨的封号。
王凝对于这些倒是要知道的详细一些,于是觉得穆青青一本正经的装傻也还是蛮有趣的。穆青青当然也给他要了个封号,由于事前问过他的意见,他倒也顺嘴说了个“国子监首席博士”,穆青青虽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倒真就给他要了来,除此之外还给他要了个资政殿大学士的头衔。
前者倒也罢了,反正大周现在也没有国子监的设置,一个国子博士没人看在眼里,后者却不同了,哪怕只是个头衔,当永乐帝板着脸说“文先生都赞叹有加的人,一个资政殿大学士的头衔朕还是可以给的”之后,殊也不知羡煞一大堆人。
当时就跪倒一片人,哀嚎着:“陛下不可啊,我朝没这先例啊……”
当下穆青青回了一句:“我朝这才始兴,哪里可能有先例。”
当下又有人哀嚎:“安国驸马就算才学过得去,陛下大可任一个文渊阁学士,这资政殿大学士,陛下请三思啊……”
穆青青板着脸:“我朝哪来的文渊阁?”
这人并也不啃气。
穆青青接着道:“都是虚衔,文渊阁学士,资政殿大学士不都一样?再说了,你们不都是觉得我一个女人站在这朝堂上不合适吗?那么王凝作为我的夫君,我的封赏自然也是他的……”
这话说的没有道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