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卿相肩并着肩。
当行到宫墙外时,管离子突然道:“齐国来人了,齐侯命人前来尉问君上的身体,并言道,已身已老,希望身在燕国的儿子能早日回到齐国。”
“齐格?”
燕却邪眉头一挑。
管离子道:“正是你的那位弟子,君上已然同意。”
燕却邪想了一想,沉声道:“如此说来,伐楚之后,齐国也将生变。”
“是啊,日薄西山,红日东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昊天大神正在注视着该老的人老去,也在为新的天下奠定秩序。小九。”
老卿相又伸出了手,燕却邪再次矮了矮身,他拍了拍大将军的肩膀,反手将宽大的袖子卷在背后,大步朝等在宫门外的马车走去。
燕却邪凝视着夕阳落在老卿相的背上,那投影在地上的影子已然佝偻。
“伐楚。唯有强盛的燕国,方不惧日落日升。”大将军默默的在心里念了这么一句,跨上战马,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燕止云出了燕京城,为他送饯的人很少,战车的后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并不是因为他已然失势,而是在今日,燕君突然命老卿相持着国君玉印,又新增了几位出使他国的侯子,其中包括最为得势的三侯子、五侯子。一天之内,变化如此之大,让燕京城里的贵族与平民都始料未及,他们不知道该去送谁,嘴里却下意识的念叨着“荧惑守心”四个字。
“荧惑守心?”
冷冽的风吹过燕京城外的悬崖,儒雅的老者坐在马车里,看着那绵延不绝的侯子车队渐渐消失在天边,他微笑道:“并不是荧惑守心,而是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理当去。走吧。”
“啪。”一声鞭响,马车驶向燕京城。
“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理当去?”在那儒雅老者的马车旁,有个年轻人听见了这句话,那人穿着一身华丽无比的衣服,面色略黄,眼睛却非常有神,他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石头兔子,目光看着极远的地方,喃喃自语:“楚舞,别人都有去处,那你该去哪里?天下之大,却无你容身之处。”说着,他自嘲的一笑,猛地一抽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