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语文考试能理直气壮地扣到钟魁分,因为这一门课的主观性考题多,有些分可扣可不扣。
作文更不用说话了,错一个字扣你一分,标点符号不对,扣你一分,字写的稍微潦草点,扣你两分,你还没处说理去。
老班还语重心长地说:
“钟魁啊,老师是为你好,你现在不认真,将来考试会吃大亏的!”
一周下来,钟魁也学乖了,每逢语文考试,他就像在练柳体字字帖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反复检查,最后在老班的白眼中,压着铃声最后一个交卷。
钟魁敢发毒誓,他两辈子考试也没这么认真过。
即便如此,钟魁每次总成绩也让陈刚、王倩这两位“好”学生望洋兴叹,远远高出一大截。
最后一次摸底考试,数学、英语、物理、地理、生物五门课,钟魁都是满分。
那位年轻的英语老师是县师范刚毕业的,水平有限,尤其是口音,一张口就是满口谷子味。这不能怪他,人家小青年为了搞好教学,还是很拼的。
自从有次钟魁当场将新版新概念英语第一册上的范文,从头至尾背了一遍,从内容到发音,无一不是精确和适当的,小青年就特别服钟魁,不说别的,光这词汇量就远超中学阶段的学生英文水平,小青年有不懂的甚至当面请教钟魁,碎了一地眼镜片。
历史和政治,钟魁分别考了九十九分和九十八,扣的分纯属老师故意扣的。
至于语文,老班这次没找到太多理由扣,看着满卷如刀切般的方块字,只得给了钟魁九十六的第一高分。
综合一下,所有科目加在一起,钟魁只被扣了七分。如果一次这样,大家都会觉得钟魁是超水平发挥,但如果前几次也都这样,大家都服了。
甭管钟魁的成绩多么多么的好,他还得老老实实地来上学,老老实实地来考试。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简单重复着,让钟魁觉得自己被身边的事和人同化掉,变成了跟他们一样。
这期间,钟三爷来找过钟魁几次,反而让钟魁觉得这是枯燥中二生活中难得的调剂,要不然他觉得自己要闷死。
这位老爷子现在一身干劲,自从偶然听说余副镇长跟钟魁私交不错,就赖上了钟魁,要不是老班终于忍无可忍,他恐怕直接给钟魁请假了。
至于不久前他突发奇想,所谓的跳钟馗大戏,暂时被搁置了。他不提,钟魁也不问,保不准,他哪天又想起来了。
太乙农业开发有限公司终于成立了,连公司章程还是钟魁拟的,钟三爷拿着手写的章程去办手续的时候,人家工商所的还问这是哪请来的高人写的,亲任总经理的钟三爷很得意,连看门的都发一张名片。
有了公司这个大旗,第一件事,村里先抢先注册了几个重要的商标,还好,他们村是最先发现螃蟹的,这几个商标以前没有被注册过。
不过,这个农业公司目前还是空架子,争取今年内完成资产的清点和流转,以及明细股权分配,牵涉到入股的每户的投入与权益情况,这暂时跟钟魁无关,由着钟三爷去跟三姑九婆扯皮去。
钟守权也陪钟三爷来过一趟,还特意到学士巷看看,当然不会让他见到师兄。见钟魁将宅子打量的井井有条,一个人生活自理能力完全没有问题,放心不少,打消了让母亲来陪儿子住几天的念头。
钟守权任新公司的财务经理,他说除了把家里的二十亩果林拿出来入股,还准备另外拿出一万块钱现金入股,这让全村人都感到惊讶,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现金,并愿意投入到前途未卜的新公司中去,着实不多。村里除了答应入股的,其他的都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