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刘威,披着被在家躺着。他没想到他生气走后会有那么多的变故。人啊!为了利己的利益,便丧失了良知。
刚烧过的土炕,正散发着热量。而整个屋子却是冷的。墙的四周都透着风。九五年的一场大水,整个房屋都浸泡在水里,只露出半尺高的烟筒。房子是七三年盖的,基础以上半米是石头墙,是用水泥、白灰、沙子三合材料勾垒的。经水一泡,勾封的材质全都脱落了,露出石头的墙体,遮风不挡寒。炕面散发的热量,遇到墙体的寒气,在墙面上结了挺厚的一层冰。人躺在炕上,下面是滚热的,热的你肌肤受不了。而上面却是冰冷的,冷的你晚上睡觉得蒙着头,要不冻脑袋瓜子。
般剥的墙体,证明了房主人的懒惰。也就是说,水灾后,房子根本就没修理过。一方面刘威想:这是公房,应该公家拿钱修理。找了索局长几次,索局长也打发人来看了几次,汇报说,房已没修理的价值。另一方面,粮食局这几年是老的、小的、新来的、后来的都解决了楼房,就差刘威自己一人没解决楼房了。尽管刘威知道索局长和萧天有意压着他,不给解决。但他认为:总不能让大家看着不公平吧!多少会出于平衡的关系,解决自己的房子问题。尤其是小伟接替刘威的职位后,萧天有意给小伟买了一套房子,索局长不会不考虑吧?所以,刘威每次提出房子问题时,只是提出解决楼房的问题,腾出这所房子。因此,也就没必要去收拾这房子。等到发现局长对自己的成见时,就连提出修理房子时,索局长也是一口一个没有钱。房子是没希望了。刘威死心了。
刘威那也没去。他赌气提箱回家了。他没想到他的行为会造成那些人那么大的恐慌。说白了,解决自己的帐要紧。告状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况且人家贪污也好、挪用也好,都不是自己的钱,人家又没抱自家的孩子下苦井,告人家,弄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于良心过不去。自己的帐不给算,是暂时的,反正都是公家的财产,你们要拖就拖着吧。只要自己不受损失就行。至于不给开资嘛,那只有卖手中的物质了。过一天算一天,帐早晚得给算。
这几年的风风雨雨,值得回味的东西太多了。从本质上说,刘威自认为不坏,从为人、处世上说,刘威孤僻的性格,多少有些不合大流。但那明显是为了明哲保身的缘故。自己交不下人家,也别得罪人家。可正是这个原因,使自己变成了谁也不相信自己的另类人。在这个世界上,你要么同流合污,要么你直击丑恶,你不可能做到中立而又清白。
刘威现在正是处于这种另类人的尴尬境地。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总是看不上自己?人老实,他说你固动,不合群,说你古怪。得不到应得的利益,他说你傻。工作业务比别人强,他不安排你做对口的业务,反说你业务什么也不是。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而权力这根魔仗,却是要钱有钱,要你是魔鬼你就是魔鬼。
无奈之中的刘威,迷茫而又苦闷。他只能求助于书本,来消遣自己无味、枯燥的生活。几年来,他迷上了千古奇书《易经》,想通过他来寻求答案。答案没找着,却找着了认命的许可。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命,是命中注定。
人都说不要生气,气大伤身。可现实生活中,又有谁不曾生过气呢?气顺血畅,没有气,就不会有生命的存在。
躺在炕上的刘威,安慰着自己,不要生气。可心就是静不下来。多年养成的习惯,使他又拿起了书来为自己占卜一卦。起卦得:
得宽怀处且宽怀。何用双眉皱不开。
若使中年命运济。那时名利一齐来。
看来,厄运既将过去,好运即将来临。先忍着吧。今天这事说不定是好事的开始呢。刘威真的往宽处想了。不往那想,又能怎么地?信命,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