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天桥老梁
北站天桥是南国市最大的立交桥，两条铁路、一座双层高架桥跟主干道交叉而过，在地面留下巨大的空间。天桥是露宿者的天堂，附近聚集了很多盲流、拾荒者、小偷等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怀揣着梦想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城市，现实却无情地把他们打入社会的最底层。
东北人老梁盘踞天桥二十年，渐渐成为这个团体隐形的领袖。杨光不费什么周折，很快就找到了他。
老梁身体硕长、头发胡子花白，正光个膀子坐在水泥地板上喝酒。眼巴前放着一只烧鸡、两袋落花生，他一只手拿酒瓶，一只手拿一份《参考环球》。看得入迷时，时不时击节赞赏、时不时破口大骂，姿势神态大有关公看春秋的意思。
杨光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老朋友，我来看你了。”
老梁抬起头，见杨光提着一大袋超市买来的酒食，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小兄弟，你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跟咱客气啥？贵客光临，寒舍是蓬荜生辉。”
他背后是用几块木板搭建的小棚子，四面透着风，称之为寒舍确实是恰如其分。
“来看领导，怎么能两手空空？”杨光把东西放在一边，在老梁跟前就地坐下来。“领导日理万机，这国事家事都得您操心。我看这天桥在您的治理下，队伍是日益壮大。”
“哪里哪里！这都是为人民服务。”马屁拍到心坎上，老梁自然是如沐春风。“人家落难流落街头，天不管地不管政/府也不管，咱能忍心拒之门外？”
老梁找了个杯子，给杨光倒了一杯白酒。依老梁的性格，这杯酒你是必须要喝的，不喝你就不是朋友，你就别想从他嘴里掏出东西来。
杨光拿起酒杯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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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杨光的部署，李杜来到天桥对面的银河超市。这一次，他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购物的顾客。
对于杨光的计划，他是反对的，因为他把人看得太愚蠢。杨光却说，贪婪是人性的弱点，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李杜把事先准备好的黑袋子存进超市的储物柜，用手机把密码条拍照，照片发给杨光。然后坐扶梯上到二楼，蹲守在扶梯口边上。
蹲点的位置虽然隐蔽，但是存在死角，不太利于观察储物间。
李杜撅着屁股半倚在栏杆上，姿势有些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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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接到李杜发来的照片，马上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到李晓的手机上。
“母亲病危，我急着赶回老家。打你电话也联系不上，此刻想必你还在睡觉，答应还你的一万块我放在北站天桥对面的银河超市储物柜，你醒来时自己去取。14号箱子，密码是4685。”
完事后杨光自顾自把酒倒上，问老梁：“最近又有什么大的新闻？”
“都什么扯犊子玩意。”老梁把报纸扔到一边，“这上面居然有人说雾霾是中国天然的导弹防御系统，战时能有效降低对方的打击精度。”
“又是哪个专家在放屁？”杨光笑道，“上回我还见一个专家说，放屁也是雾霾的罪魁祸首之一。这位专家用科学的数据计算出每个屁的硫化氢、二氧化碳等气体的含量，乘以人口基数再乘以人日均屁量，得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数据。”
老梁沉思道：“如果放屁对大气污染也有责任的话，那专家的责任更大。”
“为什么？”杨光问道。
“因为专家放的屁多。”老梁抿了一口酒，说道，“你想想，专家们整天坐在家里苦思冥想闭门造车，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