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松了口气,岔开话题:“我上去把老板叫起来,先洗刷一下?海涛应该很快就要到家,从县城回来也就半个来小时。”
“先别急——这雨到底下还是不下?”冉美玲又看了看外面,“这样吧,你去给老板准备几件厚一点的衣服。等他儿子回来,让他儿子把他请起来。”
张婶刚要离开,围墙外面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不一会,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踉跄着撞进铁门。一见到来人,大黑狗马上扑了上去,围着他团团转。男人踢开试图跟他亲昵的大黑狗,跨进大厅。
李富贵迎上去。“海涛,你可是回来了。”
“李叔,我爸情况怎么样?”来人忙不迭地问道。
“你回来就好了。”李富贵像是如释重负,“从前天开始,你爸的精神病又发作了。整个人举止失常,跟个疯子似的。依我看,你爸今年的情况比往年可是严重得多,必须得把他送到医院治疗才行。这事思来想去,最终还得你拿主意。这两天可教人担心,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我爸可不要出什么事,”解海涛哽咽起来,“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个家可怎么办?”
“哎呀!真是个大孝子!”冉美玲歪在沙发里,对他冷嘲热讽。“你爸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一时半刻还死不了,用不着假惺惺猫哭耗子。”
“你就盼着我爸死,我知道你就一直盼着他早点死掉。”
解海涛愤怒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脑子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毛病,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女人。父亲快七十岁了,这个女人才三十五岁,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她这不明摆着是奔着父亲的财产来的?
“盼他死的人恐怕不是我。”冉美玲意味深长地回敬了一句。
“不是你难不成是我?我爸发病你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
“你难道不知道你爸每年什么时候发病?几天前你就应该回来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清闲?”解海涛愤愤说道,“饱食终日坐享富贵,却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看你那副骚劲,从你嫁给我爸的那天起就盼望着他早点死。”
“你……你竟然说这种话?气……气死我了……”
冉美玲气急败坏地站起来。
李富贵拦住她,劝说道:“你们总是一见面就吵,也不怕人笑话?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人弄去医院治病,而不是说这些不相干的废话。”
“李叔——”解海涛冷静下来,“李叔你也是知道的,我爸的病是老病秧子,几乎每年都会发作一次。我爸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精神病,也不相信医院,他是死活都不愿意去医院的。没经过我爸同意,我怎敢送他去精神病医院?”
“你爸这一回不一样,病情十分严重。”李富贵说道,“依我看,他已经出现了幻视幻听幻觉,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不去医院的话,后果难以预料。”
“老板这两天确实是——简直是疯了!”张婶也在一边说道,“海涛你劝劝你爸,你的话你爸或许还能听得进几句。”
“那好吧!我爸呢?”
“还在二楼书房睡觉。”
“那麻烦张婶你上去把他叫醒来。”
张婶上楼去了,不一会上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没有人应声,张婶敲了一会,又转回来。“里面没动静,老板应该是还没有睡醒。”
“还早着,”李富贵看了看手表,“要不让他再睡一会?”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台风。”张婶说道。
“你去把我爸叫起来?”解海涛对着沙发上的女人发